他一脚踹开血肉模糊的瞎子:“听明白没有!”
阿东捂着眼睛倒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一个劲儿抽凉气。
云天瞥了妍妍一眼,随便拽了件睡袍扔给她:“你跟我来。”
数九寒冬里,云天埋头走得飞快,把哭哭啼啼的小主播塞到赶来的泰龙的车上以后,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你找人把尸体拖走,屋子打扫干净,这女的我先交给你了。”
说完,他扭头又打了一辆车。
泰龙从奥迪里探出头:“老大,不坐我的车了?”
“不坐了。”,云天钻进出租,心不在焉地回道。”
在车上,云天接起了机长打来的电话:“你闺女没事了。”
听到女儿没事,老父亲先是感动得老泪纵横:“好,好,太好了。”
继而充满愧疚地检讨起自己来:“妍妍很久都不跟我联系了,她的手机号我也没有,听说她最近在做直播,我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你别跟我说这些,酸得很。”
云天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闹了一整夜,他看着窗外,发现太阳已经冒了小半个头。
机长大概是年纪大了,遇到事情就喜欢絮叨:“麻烦你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帮我,你到底救了我女儿,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对不起,刚才是我太不清醒了。”
他后来又零零碎碎说了很多,无非是抱怨自己和女儿关系疏远,还有做这份工作的不得已,云天半个字都没有多说,把挂断电话。
任凭这个老男人道貌岸然地说了那么多,云天相信,刚才那个假装一无所知,并且跃跃欲试准备杀死全机乘客的机长,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出租疾驰而过,云天眼前反复播放着阿东被刺瞎双眼的那一幕,仿佛自己也对那种疼痛感同身受。
王旭出国不是因为公差,而是为了一件私事。
他大衣内侧的口袋里装着一个u盘,王旭闭上眼睛,回想老人把u盘交给他时的表情,百感交集。
老人老泪纵横地说:“这样东西是我心头的一根刺,除了你,我也不知道应该再给谁,你不要怪老师,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东西了。”
“想不到出师不利,耽误了那么久。”,王旭自言自语道。
这班飞布里斯班的航班早在昨晚就该起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拖到今天上午才出发。不过延误也是件好事,头等舱里财大气粗的大妈大爷们都睡了过去,除了鼾声以外,王旭不用再听其他的噪音。
“先生,这是今天的午餐,请慢用。”
空姐送上一个还在热气的托盘,盘子里码着一整排油光水滑的咖喱鸡,王旭看了一眼,意兴阑珊:“没事,我不饿。”
空姐见他长得帅,多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吗?”
他摸了摸鼻尖:“我对咖喱过敏。”
空姐一脸乖巧:“我们可以送机组餐给您。”
“不用那么麻烦。”
云天一抬手,“哗”得掀起了隔开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帘子:“你吃我的不就行了。”
王旭看到来人,会心一笑:“坐吧。”
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云天道了声谢,爽快地坐下了:“王老师,可以啊,都坐上头等舱了。”
王旭端着玻璃杯,浅浅抿了一口橙汁:“攒了一整年积分,偶尔奢侈奢侈,坐吧,我无聊,正好找你聊聊天。”
“行啊。”
“有酒没有?”,云天问空姐道。
“有倒是有…”
云天一听,大喜,挥手道:“上酒。”
“大老爷们喝什么橙汁。”,几分钟后,云天手捧蹭来的葡萄酒,笑起来露出微微外翻的兔子牙,像极一只傻兮兮的仓鼠。
王旭不理他,一口接一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