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老肖也在头也不抬地刷手机,要不怎么说现在是大数据时代,智能手机这玩意儿太上瘾,用户粘性杠杠的。
云天心事重重地坐下,瞥了一眼老肖:“咋?笑成这样?里面有你媳妇儿啊?”
“别说,真的跟女人有关系。”,老肖把手机抛过来,“你看看,哪个款式好看?”
映入眼帘的足有十几张图片,全是手链项链之类的首饰,每一件看上去都价格不菲,云天奇道:“你什么时候那么舍得花钱了?不是连吉他都只卖两百吗?”
“这个女人跟别的不一样。”,老肖提到她的时候,坐姿都变得端正了,“好人家的,而且有家底。”
云天皮笑肉不笑:“那你还去祸害人家。”
“这是爱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爱情能让人不顾一切,背景算什么。”,老肖据理力争。
云天一言不发听完,假笑变成了冷笑:“我看你是,年轻的时候不要脸也就算了,年纪大了还要往女人身上贴,丢不丢人?”
他不再多言,保持着冷笑把紧闭的窗打开一条缝。
老肖非但没有动怒,还像被打中了七寸的蛇一样,他往回缩了缩脖子,极力想要避开涂山的锋芒。
云天斜睨着他:“祸害了一个又一个…”
老肖突然跳起来:“这个不一样!这个不会了!”
“我全指着她了,如果能结婚,我立刻罢手不干,”,他急切地说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真心,“我攒的钱也不少了,以后不干了,再也不干了。”
云天把窗又开得大了些,让冷风源源不断灌进这个简陋的小房间。
老肖略带狂热的表情凝滞在脸上,他没想到云天说话会那么不客气,但也无从辨起。
云天看着老肖,
“仙门是你想不待就不待的地方吗?的确,如果你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你,但你还会什么?咱们还会什么?坐吃山空,你真当这点钱能养活你再加一个女人是吧?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年头嫁女儿都是什么行情。”
云天探出头,认真端详这个并不繁荣的小城市,它和江北不同,从很早以前就不再发展了,以至于风物都保留着十年前的模样,夜幕即将降临,没有万家灯火加持,使得建筑都失去了色彩。
“你祸害过多少女人了?自己都数不清了吧?狗屁的爱情。”
老肖沉默以对,他畏畏缩缩地捡回手机,不为自己辩解,仿佛默认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冷风吹进医院的长廊,吹得挂在天花板上的塑料牌噼啪作响。
过道里横着一辆轮椅,轮椅上的老人裹着厚重的棉袄,脸也被围巾遮住了一大半,尽管如此,还是遮不住他过于瘦小佝偻的骨架,站起来恐怕连一米五也不到,老人拼命拽住散发异味的毛毯,怯怯看向走廊尽头大开的窗户。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从楼梯转角走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没有穿病号服,但看起来着实像个病人,他关上了那扇窗。
风停了,老人也停止了颤抖,他看到站在窗边的年轻人,用眼神表达了感激。
王旭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并没有闻到那股典型的消毒水味,而是饭菜香气、劣质皮衣,乃至排泄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星阳人民医院很小,也很简陋,基本设施都不齐全,塑料牌上写着“住院部”三个字,所有需要住院的病人都被一股脑安置在这里,连准确的科室划分也没有。
王旭揉揉鼻尖,转身拐进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是专门为犯人腾出来的,里面只有一张床,床边连着一只深蓝色的氧气瓶,床尾写着犯人的名字,“陈文华”。
王旭捏住止气阀,轻轻往下一推,拉开围在病床四周的隔帘。
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氧气被切断以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