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角流了下来。
钱行失望了,倏地站起身来“我再问你一句,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只要你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之人,太后娘娘可以既往不咎,就算是加官进爵,也不是不能。”
周听潮仍然闭着眼,语气决然“自太祖高皇帝立朝,我大魏已有两百年,巍巍大魏,何其壮哉!我是大魏朝的官员,上这道疏是为了正君道,明臣职。上此疏,进此言,是为臣子之职。臣职所在,不用什么人教我”
钱行退后了一步,不再看他,又是叹息一声道“被人当作枪使,却犹不自知,执迷不悟啊。”
他猛地加重了语气,“你知不知道,你上的这道疏已经牵涉到了我大魏朝的根本!”
周听潮闭目不言。
钱行又是压低声音道“如今外廷,就有好些人受了你的连累,你的那些旧友同僚,还有同年乡谊,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今日你要继续执迷不悟,那些人一个个都得死,这些你知不知道?不管自己妻子女儿的死活,总不能也不管别人的死活吧?你难道就不想救救他们?”
周听潮十指抓地,几乎要掀翻自己的指甲,脸上更是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低低呜咽。
只是他仍不松口。
钱行的语气转冷道“你以上疏为名,包藏祸心,写这等大逆之言,上至陛下和太后娘娘,下到内阁和六部九卿,无不义愤填膺,既然你咬定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你,那便是你自己丧心病狂,以邀直名!”
周听潮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泪痕未干,喃喃道“我周听潮不是一甲进士及第,不是二甲进士出身,不过是一个三甲的同进士出身,无意也无望登阁拜相,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魏朝这些年来年年国库亏空,太后临朝训政之后,又大兴土木,各级官员面为顺谀,趁机搜刮,致使民不聊生,我之所以要上这道奏疏,一是为了我大魏的江山社稷,二是为了我大魏的天下苍生!”
钱行居高临下,面无表情道“妖言惑众,诽谤朝廷,依照大魏律法,诛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