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个人的记忆从来都只增不减的话,那么在他心中所滋生的阴暗,也必然是只增不减的,这是世间常态。”
“所以,那些所谓仙神,生来不死、生而不忘,当他们置身在耀眼的日月中时,也同样在至暗之处。”
“日月也有阴影,又何况乎凡人?”由远处走来的正是赤凌,他面有疲色,看来是刚刚经过一番血战,“两位神上经过这一遭,心下可已有定论了?”
“我想,凰灭透露给晔刹解开不日城诅咒的法子是真的;如今,让我们重启东皇钟扭转时光的办法,也是真的。”
“無栾神上为何如此笃定?”
“不知道,只是看过了介河的种种我才觉得,我是了解凰灭的。阎君大人,这些事,你在望乡台上时,应该如数看到了吧。”
“望乡台,如它所名,只为黄泉中魂灵回望故土、亲眷,初时它就是为凡人所立,但凰灭,他之能为远在我之上,如若有他不想让我看到之事,即便在望乡台上我也不可能察觉分毫。”
“凰灭,他所隐瞒的,就是跟赵殊衡的赌约。”
“是啊,赌约一事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赤凌似乎叹了口气,“志掩山上有太多疑团。蔺珩得入轮回、夏罄书变成剑灵,却原来都是得了凰灭相助。”
“海若权杖是蔺珩最开始的寄灵地,不过凰灭失败后蔺珩的残魂就四散堕入轮回,夏罄书甘愿变为剑灵,正是在为收集蔺珩的三魂七魄。”
苏玦又讲了不少他在河中所见,如此,凰灭跟天炽、有穷的前尘算是清楚了。
既然验明凰灭所言的真伪,苏玦与越千泷也跟赤凌作别。
“阎君,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吧,”方才越千泷暗中细察,赤凌不禁面色憔悴,而且体内神元衰弱,大有气枯之象,越千泷对苏玦继续道“幽冥、黄泉两地大乱,鬼门崩塌后它们也就会融到一处,况且冥钥大殿里的琉璃镜也将崩溃了,如果让里头被关押的鬼厉妖邪跑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赤凌,他现在只是在强撑着。”
琉璃镜,里面还囚禁着幽冥之主赤幽。
“这是赤凌需解决之事,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之能为。”
看着苏玦这如昔的冷颜,越千泷也放心说“也是,大家还是该各司其职。”
“刚才,我还有一件事,没有透露。”在即将离开幽冥时,苏玦忽言道。
“是……什么?”
“凰灭,他修改了夏罄书的记忆。”
“修改,记忆?”
看越千泷迷惑的模样,苏玦提醒着,“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济砚城第一次见到夏氏父女时吗?出海前一夜,在他的屋舍里,夏罄书是怎么回忆自己跟蔺珩的。”
济砚城,出海?一想到祖洲,那原是模糊的记忆也清晰起来。
蝉息,她是吾王,是我的主君。
“兵败之后王上的灵魄被敌国用作山河大祭,虽然祭祀未完成,那些祭祀却将王上的灵魄撕裂开来,所以,每每轮回三魂不全的王上要会受尽苦楚,甚至是轮回成猪狗、草木。如果找不回那一缕散去的灵魄,吾王将一直受此折磨,永世不得解脱。
为寻回吾王散开的灵魄,我请国师将我封入了王剑中。
王上之前是那样骄傲又要强的人,现在却要生生世世不如于人,在下不甘心,想来王上也不会甘心。虽然炽天国不在了,但王上就是王上,身为臣子不能护国庇主已经是罪无可恕,如今,在下又怎么可能看吾王因为魂灵不全而再受屈辱?
“我在介河里所看到的夏罄书,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对蔺珩,他也不会称为‘王上’。”
“那你说凰灭修改了他的记忆,究竟是哪里被改了?”
“在夏罄书的记忆里,他与赵殊衡,同样是有穷国的细作,从一开始他是甘愿为有穷卖命,即便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