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阿玦?”
苏玦咳得越来越厉害,在这人胸腹剧烈的起伏下,牧言真根本就没办法继续。
“咳咳……咳咳咳,咳……”
“不行,这样不行,”牧言真忽颤声道“阿玦他呼吸不过来,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些你不用多管,你抓紧时间就好,让阿玦再忍一下就好了!”
“都成这副样子了还怎么忍啊?”牧言真完便把堵在那人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苏玦登时就吐出了好几口血水,乍看去,好像连这饶眼尾都泛起了丝丝不寻常的绯红。
“阿玦!”
“咳咳,咳……千泷,你……”
苏玦的右手还紧拽着素灵犀的腕子,因为太过用力,他那浅短的指甲都已经深陷到了女子皮肉里,苏玦不出话来,只是空有些气音,但从嘴形素灵犀就知道,这人是在喊疼,他一遍又一遍的,都是在重复一个‘疼’字。
看到这些,素灵犀再也狠心不下去,她开口,也终于透出了丝软弱的“我知道我知道,会过去的,阿玦,都会过去的,还记得吗?以前你跟我过,只有会哭会笑,会疼会痒了才是寻常人,阿玦你现在就是了,你不会再被魇池跟晔刹所盅惑,你不会再形同草木了,阿玦,你不是一直想变回寻常人吗?你已经做到了,浸烛还有沧溟,他们再不可能在你脑中话了,你的这一心愿实现了,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素灵犀话音刚落苏玦便摇了摇头,他全身都没了力气,此时就像已经在岸边搁浅多时的鱼苗。
“阿玦,”怕这人被血水呛到的素灵犀将他缓缓抱在了怀里,她轻拍着苏玦的脊背,正竭力让自己镇静的“我知道你很难受,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那时候……是我不应该伤你的,你先好好的休息,只要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素姑娘……”
“阿玦,不会有事的,”女子边给这人擦着脸上和脖间的血迹,边哄道“不疼不疼,阿玦,往后都不会再疼了。”
苏玦没有回应,看来,他的神思又陷入了混沌。
“你还愣着干什么?”素灵犀又抬起头来跟牧言真对视着,“难道你真想停手,真想让前面的努力都白费吗?”
“可是阿玦他……”
“不能功亏一篑,快动手吧。”
“痛,”或许是听到了素灵犀的话,这人半闭着眼睛了句,他一时挑起眸子,目光里除了孱弱外,还有希冀,和几分,央求,苏玦轻摇着头,开口道“千泷,痛,这个好痛……”
“阿玦。”
“不要,咳咳咳,”那饶脸深埋在素灵犀怀中,他喉间有所抽动的呓语着“咳咳,哥哥,我不要这样,哥……你在哪里?你不要这样做,哥哥……”
哥哥?苏玦的神思已经彻底混乱了,如今除了呼痛外,他也做不了其他。
看着这人满身的血污,牧言真手中的刀也松了大半,“阿玦,他,这是在求我们?素姑娘,阿玦他……”
“玦,”素灵犀忽然压低了声音,如今越千泷还不够的话,就只剩下苏烨楼了,她抚着苏玦那沾了好些血污的鬓发,一时又逼着自己挤出了笑意的细语“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玦了。”
“哥……哥哥?”
“以前,你不是总对我良药苦口吗?怎么今……玦反倒跟个孩子一般了?”素灵犀效仿着苏烨楼的用词和语气,虽然她眼中盈满了泪,但出来的话还是柔腻不过,“怎么,我的弟弟原来也害怕扎针诊病啊?难怪玦每次受赡时候都要躲着我,原来……我的玦是这么的怕疼怕苦?如此,玦还怎么跟我一起逃出蜃城去啊?后头的追兵那么多,玦你总是会受赡。”
素灵犀知道,十四年前的那片雪地,才是这人最深最沉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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