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身离开。
受气最多的妮子两眼泪汪汪的,惹得黑蛋好一阵心疼。
“妮子别怕,等安堂叔回来了给你做主。安堂叔要是不给你做主,我帮你出气,等我长大了,也要当特派员叔叔那样的人,专门抓坏人。先抓栓子叔,再抓四爷爷,让他们谁也不敢欺负你。”
明明是安慰人的话。
可妮子听了之后,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再也止不住。
仿佛连天边上一直往这赶的大片乌云都感受到了这边的气氛,加快速度冲过来。
二愣子摸摸额头,抬眼看看天。
“又要下雨了,咱还是进屋等安堂叔吧。”
这话一出,黑蛋那边举起来小书包罩住妮子的头顶,快步往屋里走。
那场景,像极了进村的土路上,一个公文包在曹安堂头顶遮挡雨滴的画面。
曹安堂腰板挺的笔直,抓着车把的双手感觉比当年抓着炸药包背带的时候还要紧,车轮走一条直线,但凡看见前方路面有碎石,那是隔着好远都得提前避开,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颠簸。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他身上,当然也打在后座坐着的李芸燕身上。
小小的公文包遮不住两个人,李芸燕也不在意自己被淋湿,尽量给曹安堂遮挡,这份关心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可少女嘴上说出来的话明显不带半点关心的意思。
“曹安堂,让你载我,可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刚才对我思想觉悟和工作能力的轻视,我只是为革命工作着想,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耽误了祝口村的各项工作进程。等会儿进了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祝口村妇女解放的工作,我自己去展开。”
“好,好。”
曹安堂忙不迭点头答应。
殊不知这样的回应更让李芸燕感觉气恼,猛的将公文包收回来,挡在自己的头上。
冰冷的雨滴打在脖子上,曹安堂不由得浑身打个冷颤,心中纳闷,之前不让李芸燕来村里的时候,她生气,现在都顺着她的意思了,怎么还会生气呢。
不过,生气也好,最起码她知道给自己挡雨了。
女同志身子骨弱,淋了雨再受凉感冒,那就不好了。
心里想着这些,曹安堂不由自主点头,也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后座上的李芸燕看他不说话,还不住点头,也不知道生得哪门子气,小拳头握紧了,对着那道坚实后背比量几下,最终也没打下去。
雨越下越急了。
春日里的雨点不大,可打在人身上却带着一周透骨的冰寒。
李芸燕刚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站在乡间的土路上,就有一阵威风抚过,吹得她不由自主打个喷嚏。
曹安堂刚把车子支好,听见这么一声,赶紧快步过来推开院门。
“李芸燕同志,快进门喝口热水。”
迈步往里走,曹安堂的家第一次呈现在李芸燕的面前。
不大的小院,几个小板凳,一张小石桌,院墙根上有块树枝条围起来的鸡舍,不过里面早就没了家禽的影子。
两间土坯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也不算年久失修。一进堂屋门,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大红花和不少立功奖状,最显眼的还是墙面中间一张满是笑脸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李芸燕自然不认得,倒是能看到一群受伤程度不同、身上缠着绷带的伤员队伍身后,高高挂起来的横幅上写着“欢送华野战场英雄伤员退伍回乡”。
这应该是曹安堂退伍前照的集体合影,但那么多伤员中间,一个和曹安堂紧挨着站在一起的年轻女护士,在李芸燕看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看了片刻,李芸燕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下意识转头,正好就对上三双带着些许好奇目光的眼睛。
黑蛋、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