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付粟锦被问住了,沉默片刻,一咬牙一跺脚。
“不管管不管事,哪怕祝口村的扫盲班真的不办了,只要村里有人想识字,那么就自己回来给大家上课!不对,既然这样,那我还去什么县里,我不去了,我就留在这里把课上完!”
付粟锦忽然想通了。
为什么要走啊。
既然镇上已经没有了她的工作,他只能去县里说理,那么说出来的结果只会有两种。
要么,祝口村的扫盲班继续办,她继续当扫盲知识员。
要么,扫盲班不办了,什么知识员、老师的她也当不成了,还是要回来继续给想认识字的人上课。
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到处去瞎折腾。
“我不走了!”
年轻的姑娘,那股子倔劲再次萌发,就像当初王校长逼迫她当扫盲知识员的时候那样,根本不会浪费口舌,不做无用功。
“曹安堂,还有各位乡亲,我想明白了。反正我是县里派来的,不管镇上的谁说了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要留在这继续上课,等着给大家上完课,拿着工作成绩去县里,到时候谁都没资格说我。大家愿不愿意支持我?”
大声的问话换来所有人面面相觑。
还是曹安猛第一个反应过来,猛的上前一步。
“支持,我们全村都支持。我们认真学习、努力学习,给付老师创造好的工作成绩,让付老师拿着功劳回县里,那才能挺直腰板说话。大家说,对不对。”
“对!”
热烈的回应爆发,焦躁郁闷了好久的付粟锦终于喜笑颜开。
等想挥挥手,招呼大家去上课的时候,一抹忧愁又驱散了欢喜。
“那咱们在哪上课啊?”
是啊,生产社那里已经让苟大友给毁了,那人势必不可能同意大家过去的。
正犯愁的时候,被付粟锦激发起来内心热血的曹安堂大喊一声“在我这上。我家院子是小点,可凑活凑活挤挤大家也能听课。苟大友那边别担心,他要是再来找事。我、我,我就说付老师是我家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叫什么话?
曹安堂咋就说人家一个女同志是他家的人?
付粟锦的脸都腾的下红了,有些羞恼。
曹安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解释“大家别误会。我是说,付老师不光是我家的人,也是咱大家家里的人,就是咱祝口村的人。大家说,对不对?”
“对!”
“那还等什么,付老师,你先上课吧。”
说着话,曹安堂主动将付粟锦的铺盖放回了屋里。
其实有些事情没那么复杂的,付粟锦想上课,村民们想识字,一拍即合,即便是出现了一些意外,那又如何。只要大家认真学习,扫盲出了成绩,让付老师拿着大家的成绩单回去,不管去到哪都能挺直腰板说话。
没有了黑板,那就用曹安堂家的墙当黑板。
院子小坐不开人,那大家就站着听讲。
一切好像又回归到了之前的节奏,似乎没有人再去考虑那个程育良来一趟造成了什么样的变化,唯有曹安堂是个例外。
他将带回来的东西放进灶房,尽量不惊动太多人的挤出门,骑上自行车就走。
这次他决定了,既然找程育良说不通道理,那就去找牛记成,就在镇上等着牛书记回来,哪怕是被训个狗血淋头,也要帮付老师要回原来的工作。
天上的乌云渐渐消散,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些烫,等到太阳西斜最终消失不见,夜里的秋风吹在身上又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曹安堂就在镇政府大门对面的大路边上坐着,等得都已经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远处两个推自行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