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老秦家那边都已经赶工烧制出来半数所需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程育良突然反悔,强行解除了和秦刘村的合作,硬逼着刘长河将当初支付的首款还了回去。
之后,程育良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把刘长河乃至当初为这件事东奔西跑的所有老刘家人都给坑苦了,这边的钱被强行要了回去,而那边老秦家还在张手要工钱,最后逼得刘长河没办法,那是掏空了整个老刘家的家底补上了损失。
很难想象刘长河后来是怎么保证老刘家那么多人继续过下来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秦刘村老刘家因为程育良的出尔反尔蒙受了巨大损失,进而对后续其他工作的开展产生了抵抗情绪,导致方刚同志的工作很不好做。
其情可悯,但其行为还是错误的。
倘若完全抛开老刘家,单纯去做老秦家的思想工作,也许能得到想要的工作结果。
可问题是秦刘村秦刘两家为一体,怎么可能抛开一个只顾另一个。
更不能因为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就破坏了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果实,损害了众多群众的切身利益。
解决问题先抓主要矛盾,解决矛盾先抓主要方面。
既然老刘家现在是主要方面,那曹安堂就得弄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要弄明白当初程育良为什么会出尔反尔,放着秦家砖那么好的东西不用。
当曹安堂坐在梁堤头镇镇委牛记成的办公室里,说清楚他来这里的原因之后,牛记成是一脸的无奈。
“唉,这个程育良啊,到底给我留下多少烂摊子!”
不怪牛记成这么崩溃,自打去年程育良被组织上带走调查,就再也没回来,但是那人搞得各项工作一塌糊涂,还带起来一股子歪风邪气,真的是折腾了牛记成小一年,才彻底将程育良造成的不良影响消除。
谁知,没松口气歇几天呢,曹安堂找了来,还是和程育良有关系。
这找谁说理去。
“安堂同志,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卷宗。”
说着话,起身去到档案柜前,翻找片刻,抱出来厚厚一沓文件袋,再仔仔细细查阅。
“找到了!是果叶砖窑厂的问题。”
说着话,牛记成抽出来夹在一起的几张文件纸,放在办公桌上,往曹安堂面前一推。
“三年前,镇小学开始筹备建设,组织上拨款说是要专款专用,一定要把学校建好,用最好的料,花多少钱都行。连于书记都说,首都的古建筑千年不倒,咱县城比不上首都,但造个学校,那也得按照百年不倒的标准来。当时选料的事情是我和程育良一起去办的,庄寨镇秦刘村的秦家砖名声在外,肯定要选他们。定了开头,打开了工作局面,这事也就交给程育良全权负责了。”
当时,备受县里于庆年重视的程育良,那是真的浑身力气都用在建小学这件事上,带着一种对革命同志的信任,牛记成也是让程育良全权负责,从未插手过整个建小学的过程。
根据牛记成的记忆,他只记得后来程育良突然向他汇报说,秦刘村的生产负责人刘长河恶意抬高砖瓦价,企图损害组织利益,钻社会主义的空子,搞资本主义的投机倒把。
牛记成气得不轻,问程育良怎么解决。
程育良说已经找到了新的砖瓦供应,就是梁堤头镇的果叶砖窑厂的砖瓦,质量做工不比秦家砖差多少,而且价格公道,不会让组织上受损失。
恰好当时全县动员支援青岛前线,牛记成实在无法分心去印证程育良所说的那些,再加上果叶砖窑厂最初建在梁堤头镇的时候,也是牛记成去组织上申请来的。
本镇就有砖窑厂,还跑去远处拉砖,无形增加了成本,更是一种浪费。
所以,牛记成就命令程育良,一定要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