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留下几包草药离开了,他走时外头的雨越来越大,我拿了油纸伞给他,他还不忘了叮咛我,给师姐喂补药之前,需先让她吃些东西。
可陈大夫走后,我却立在师姐的房门口,望着院中的瓢泼大雨,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知道师姐腹中的胎有问题,我没有熬什么补药,而是用师父说过的治阴病的法子,将壁虎尾,加上已经磨成了粉末的犬牙,再掺入桃花汁。
桃花汁所剩无几,不过应该还够用两次,我将这些东西放入砂锅之中,加了两碗水,烧开之后,就端到了师姐的屋中。
师姐屋内,那腥臭的气味儿越发的浓重了,我将汤吹凉,喂师姐喝了两口。
汤药刚入嘴,师姐就突然身体一躬,紧接着吐出了一大口黑水。
“师姐?师姐,你没事吧?”我连忙,拍着师姐的后背。
“夕颜,快,快,快跑,蟾,蟾,蟾蜍!”她半眯着眸子,气若游丝的对我说着。
而我连忙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进来之前,我就已经用符纸封了屋内出口,邪物不可能进来。
“师姐,别怕,师父和师兄应该快回来了。”我只能先这么安抚着师姐。
如今,师姐这副模样,我们根本就无法立刻动身去睦州寻找师父他们。
师姐虚弱的眯着眼,很快又昏厥了过去。
我继续把汤药喂给她,想着喝了这些,她体内的邪物应该就能被逼出来。
“无用的!”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却是冷不丁的从我的耳畔响起,我猛的转过头,朝着四处望去,结果四周空荡荡的,那些符纸依旧好好的在门上贴着。
“谁?”我本能的喊了一声,四周却再无人回应。
我望着那些符纸,心中想着,必定是我太过于惊惧,产生了幻觉。
守着师姐一整夜,她没有再苏醒,而我自己在看到窗外隐约透进一缕晨光之后,便趴在一旁的木桌上歇息。
只是这一歇,就觉得眼眸干涩生疼,于是闭上了眸子。
这眼眸子一闭,一股子寒凉之气瞬间袭上了身,那冰冷的手,再度攀上我的身,让我头皮发麻。
他再度将我拖入无尽的“深渊”,我想挣扎,但是浑身上下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不,不要。”我的声音在喉咙口,回荡着。
“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告诉本神君的。”那阴沉而迷离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以血为盟,为的不就是成为本神君的女人么?”
“不。”我好似在呜咽。
“既然如此,便收起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论起委屈,本神君才该哀叹,你这脸素净寡淡的,连寻常水妖都比不上!”他说罢,我的身体,就像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不过,你真暖。”他阴恻恻的低语了一声,好似这么抱着我,是将我当成了取暖之物。
当那股子寒凉从我的身体离开之后,我的耳畔隐约传来了这么一句话“今日,入夜,去一趟村中土地庙。”
我的眼皮剧烈颤抖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才如同在噩梦之中惊醒一般,猛然瞪大了眼眸,坐起身来。
赫然发现,我不知道何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不过好在这身上的衣裳还穿的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