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捡起地上的陶埙,便准备要走,不过很快又想到,住在这宅院里的文举人。
“冥北霖,这院子里还住着文举人夫妇,我们把这井里有尸体的事告诉他们吧。”我想,那文举人知道了,也会立马从这搬走,毕竟,谁也不可能愿意和尸体住在一起。
“文举人?”冥北霖重复了一句,然后视线就朝着深井后方的那一排屋子望去。
“文举人?文举人?”我开口喊了两声。
在这静谧的夜里,我的叫喊声显得十分刺耳。
冥北霖则是直接走向了木台阶,朝着其中一间房走去。
我将陶埙藏在袖子里,也跟在了冥北霖的身后。
“吱呀,吱呀。”
当我踩到木板上时,这木板便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引的冥北霖侧目。
“看着扁平,分量却不轻,你的肉都长在肚子上么?”他撇了我一眼,那张嘴刻薄的,让人恨不得将他撕碎。
“嘭!”
冥北霖说罢,直接一抬手,他面前的那间房门就瞬间打开了,寒风也同时灌入了屋内。
“冥北霖,你也太无礼了。”我赶忙跑到他的身旁。
就他这么粗鲁野蛮的行为,会让屋里的人以为,我们才是坏人。
可屋内,却半晌都没有动静。
冥北霖手中的红扇一挥,漆黑如墨的屋子里,瞬间亮起了烛火。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床,大床的顶上,一块黑纱,将整张床都蒙住了。
不过,借着烛火,还是能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文举人?”我眯着眼,看着那人,从模糊的轮廓上来看,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我。
我抬起眸子,望向冥北霖问道“他,他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尚有一丝气在。”冥北霖说完,就朝着那床榻走了过去。
就在冥北霖准备掀开这黑纱幔帐之时,屋内的烛火开始剧烈的摇曳了起来。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同我方才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声响是一样的。
“谁?”我当即转过身去,紧接着一股阴风直接就扑面而来。
我侧过脸去,避开这风,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影子从门外闪了进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不等我抬起头去看那影子,一声悦耳温柔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声音,让我内心的恐惧瞬间就消退了大半,抬眸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立在离我不到三步之遥的地方。
她长相温柔娴静,皮肤很是白净。
而冥北霖此刻,已经掀起了黑纱幔帐。
我朝着那幔帐里看了一眼,那里头确实是躺着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形如枯槁,脸颊凹陷,就好似一张皮糊在骷髅头上。
“这话,该本神君问你,死都死了,为何不去阴间报到,留在这害人?”冥北霖冷眼看着我面前的白衣女子,淡然的问道。
我这才知晓,原来这女子是邪祟?不过这个邪祟,着实不吓人,大抵是长相太过柔美,并无阴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