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着宠她爱她,却分毫没有为她做些什么。
以往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是整个上都城整个大周朝比公主还尊贵的女子,可是如今却宛如阶下囚一般,被当做家族的耻辱困在侯府,然后等着时机成熟去遥远的大金跟那粗蛮之地不知是人是狗的大皇子和亲。
当外间雪花落下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在这个时候,就这么干干净净的死在雪里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去大金,不用再这么痛苦。
这样……光彦是不是就能一直记得她?
就在宁馨郡主神思恍惚的时候,忽然有声音在她跟前响起。
郡主殿下不由抬头,面前是一张菊花般褶皱的笑脸,因为靠的太近,乍一看有些吓人,可是很快,常年在宫中玩耍的郡主殿下便认出了这个人。
“周公公……”
见宁馨郡主回神开口,周内监笑着提醒:
“陛下下旨赐婚您和卢御史的公子卢光彦,殿下还不快领旨谢恩?您这边接了旨意,老奴这可还得去御史府宣另一份旨呢!”
“什……什么?”
宁馨郡主蹙着眉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可是周内监一边双手递送圣旨,一边再次解释:
“卢公子亲自进宫,说和您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请陛下为您二位下旨赐婚,就连卢贵妃娘娘也从旁说项,所以陛下便想着成全二位。老奴在这里先恭喜郡主殿下了!”
随着这一句一句声声入耳,宁馨郡主展开了那明黄圣旨。
墨色的大字清清楚楚的叙说着赐婚之事,下方还有朱色的玉玺玺印,证明着一切真真实实非是梦境。
可饶是如此,宁馨郡主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一个不稳当眼前一黑,拿着圣旨的手一松,身子一歪便往旁边倒去。
吓得周围婆子侍从忙不迭喊大夫。
圣旨卷轴骨碌碌往旁边滚去,周内监忙不迭追着捡起,拍着上面的土心疼道:
“哎呦喂,这东西可不敢乱丢,得千万仔细着些。”
“周公公说的是,这丫头许是一时激动过头,非是有意轻慢。”
旁边的安平侯夫人从周内监手里接过圣旨小心赔笑,说着示意身边的婢女递过去一对成色上佳的碧玉镯子:
“这天寒地冻的,辛苦周公公跑一趟。”
熟门熟路的将东西塞入袖中,看着侯府花厅兵荒马乱的模样,周内监笑着道:
“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帮侯府传这好消息本就是老奴的本分,正巧沾沾郡主殿下的喜气,让老奴过个吉祥年。”
说着又行了一礼,“那夫人和侯爷这边先忙着,老奴还得再去一趟御史大夫府,不然回宫晚了,陛下该怪罪了。”
“那我送公公。”安平侯夫人伸手作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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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周内监上了马车,安平侯夫人忙不迭快步赶至女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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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来的大夫已经在写药方,听安平侯夫人问起病情,连忙搁笔道:
“夫人放心,郡主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忧思过甚,再加上进食太少,便饿晕了过去。小的写个方子给郡主按时服用,后头醒来之后只要恢复正常饮食便无甚大碍了。”
听到这话,安平侯夫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走到女儿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上宁馨郡主已然消瘦的脸颊,疼惜道:
“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我儿了。”
旁边的婢女见状连忙出言宽慰:
“夫人莫要伤怀,如今这道旨意一下,您和郡主殿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然而听到这句话,安平侯夫人面上的神色却微微一凝,转瞬化作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