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成伯紧张地望着林神医探脉。
但林神医摸上脉象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陡然愣住,面上亦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成伯见状心里一紧,小心地问道:
“神医,我家公子他……不,不打紧吧?”
林回春蹙着眉头没有说话,似是无法相信先前的诊断,再次摸上天歌手脉,可这次得出的结论却依旧如是。
见林回春神色凝然,成伯心里更慌了:
“神医?神医?我家公子……”
回过神来的林回春面露古怪,轻咳一声道:
“没什么事,寻常风寒罢了,这两日消雪天寒,先别让你家公子出门了,后头彻底好利索了出门的时候,也定给你家公子捂严实了。”
说着林回春探了探天歌的额头,一边吩咐人去拿酒和帕子,一边起身走到桌边:
“我开个方子,你们着人去养心堂抓药,然后按着上面写的煎好让她服下。最晚明天晚上便好的差不多了。”
成伯是极细心的人,话是听进去了,但林回春方才神色的异样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听到只是寻常风寒,成伯便多多少少有些犹疑:
“神医,我家公子他当真没有什么大碍?您若是有什么顾虑不好说的,要不我这就去请寒山先生来,您尽管与他说,就算要什么稀罕药物或是有旁的难处,咱们都有法……”
听着成伯这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话,林回春停下笔,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呢,还是盼着你家公子真有个什么好歹?我自个儿徒弟啥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啊?”
成伯闻言忙不迭告罪连连:“这这这,这心里一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说错了话还望神医莫怪,神医莫怪。”
林回春转回脑袋,忍着憋闷继续写方子,脑袋里却回想着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我自个儿徒弟啥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
若在此前他一定信誓旦旦,可这会儿他简直想捶自己的脑袋
——这徒弟啥情况他之前还真不清楚!
思来想去以为是个小子,谁知到头来却是丫头片子?!
-
接过方子之后,成伯忙不迭吩咐人去抓药熬药,林神医亦是起身准备带着小童离开。
可他刚起身还没走两步,外头先前去拿酒水和巾帕的小厮便跑了进来。
“用烈酒泅湿帕子帮她把身……”
说到这里,林神医咳一声,“把脸和脖子都擦一擦——算了,小厮毛手毛脚的,去换个丫头过来服侍。”
说着又往外走去,可刚到门口,却又折过身子回来,从那侍奉的丫头手中拿过酒水和巾帕:
“我是大夫,还是我来吧。”
说着将人往外赶:“屋里人多容易过了病气儿,你们都出去出去。”
大夫都发话了,更何况这个大夫还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更是天歌的师父,众人稍微迟疑了一瞬,便依言出了门。
拿着一沓帕子和酒坛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泛白仍在昏睡的年轻人,林回春真是又气又心疼:
“你这丫头片子,可真是将老夫耍得团团转!待你好了,看老夫怎么教训你!”
老人家横吹鼻子竖瞪眼,口中骂骂咧咧。
但骂完之后,却还是耐着性子,将帕子浸入酒坛中泅湿,又拧了拧,这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帮天歌擦着额头:
“本该身上也得擦了才好得快。可你既然是个女孩子,又瞒着身份,就只能给你擦擦脸和脖子,到时候喝了药发一发,也就差不多了。”
冬日的酒水本就微寒,这会儿就着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