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暖室里带着凉意挨上额头,霎时让天歌蹙了眉头,脸也转向一旁躲开。
林回春伸手,将天歌脑袋掰正,重新去给她擦额头。
这一擦,少女额头上霎时白了一片。
林回春见状一愣,翻过素帕一看,上头已经脏了一块,那颜色正跟人的肤色没什么差别。
“……准备的还挺足,知道扮男儿家得将脸往黑了图。”
老人家嘀咕一句,又看了看天歌的脸,“可这涂黑了也比寻常儿郎要白……”
摇了摇头,林回春起身,重新拿了一条帕子泅湿,准备给天歌擦脸。
然而这次帕子刚挨上脸颊,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倒唬得林回春一愣,将帕子正掉在天歌脸上。
“……师父?”
天歌抬手将帕子拿开,待看到眼前人的相貌,眼中的戒备一闪而过,化作不解与疑惑:
“这是怎么了?”
天歌说着便要撑臂起身,可是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再嗅着浓郁的酒精味道,便多少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我这是病了?”
“你还知道?”林回春瞪了自家徒弟一眼,“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老实吃药两天就好了。”
说着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絮叨起来: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还是我这个神医的徒弟,居然也能染上小小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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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尴尬的笑了笑:
“师父指责的是,徒儿知错了,往后一定多加留心。”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天歌平素还是极其注意身体的,一来她通习功夫,保持着晨练的习惯,二来饮食又极其留意,所以自打回来之后,基本没生过几次病。
今日中招,应当是昨天晚上在醉仙楼开窗户吹了许久的风,回来之后又没喝姜汤驱寒就这么直接睡了,这才害了风寒。
乖觉认错之后,天歌撑着身子靠坐起来,这才留意到自己手中攥着沾过酒精的帕子。
再一想先前迷糊中感受到的凉意,天歌抬手摸了摸额头,暗叫一声不好。
可瞧林回春神色并无异样,她只好存着侥幸硬着头皮道:
“师父,能麻烦您……帮徒儿拿一下镜子吗?”
林回春闻言回过头来,在天歌面上看了一看,而后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好,给你拿。”
说着将旁边桌上的琉璃镜给天歌递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还是那张脸,天歌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她便觉察出不对来。
额头上这一块白色……
看着手中的帕子,天歌一下明白了过来。
她用来易容的药粉什么都不怕,就怕用酒水擦拭。
平素她自己卸掉妆容,都是用湿帕子沾着浓度极低的酒水擦洗,如今林神医为了给她降温,用的都是烈酒,这一下子……
天歌扶额暗叫疏漏,正在她想着要如何开口圆过去的时候,却听旁边林回春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你的病是我看的。”
-
天歌愣了愣。
师父都站在这里甚至亲自照料她了,她当然明白自己的病是师父诊治的啊。
不过这话的意思?
是了,自己醒来这一会儿了,却还没跟林神医说一声谢呢。
想到这里天歌顿时乖巧:
“麻烦师父跑这一趟照看徒儿,天歌谢过师父。”
“……不用。”
听着林回春极其勉强的挤出这两个字,天歌不由蹙眉。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感觉师父好像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