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敲了敲桌子,引得对面醉意上头的姬修齐抬起头来。
“喂!姬兄,你花了多少钱,才让沈妈妈松口允了绮罗姑娘来陪的?”
姬修齐一听这话,先是打了个嗝儿,然后带着几分自得竖起手指,“你……你猜……”
“我猜约莫得个五百两吧?”天歌随意道。
当年她和徐芮在醉韵楼的时候,那会儿的头牌胭脂,寻常人见一次少说也得个一百两,更罔论陪宴共度良宵,没有五百两银子,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说完这话,花的虽不是自己的银子,天歌还是觉得有些肉疼。
五百两呐!
她做成脂粉得卖多少,才能赚回来这么多?
瞧瞧,钱庄的少爷就是不一样,银子砸下去都不心疼。
就在天歌感慨的时候,对面的姬修齐闻言却乐不可支的颠着笑起来,最后手指用力一划,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酒壶。
“错!整个醉韵楼都是我……我姬家的,爷叫个姑……姑娘还用花……花钱?笑……笑话!”
听着姬修齐带着些许得意的醉言,天歌惊呼一声,腾地一声站起身来。
“什么?!”
怀中沉睡的绮罗从她腿上滑下,眼见便要掉在地上,得亏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捞,这才免得佳人摔地。
匆匆将绮罗扶着安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天歌重又坐到桌边,凑到姬修齐面前追问道,“姬兄,你方才说什么?这醉韵楼是你姬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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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还自得而笑的姬修齐闻言,忽的伸出食指放在嘴边,醉着一双眼压低了声音:
“嘘……闭……闭嘴!祖父不……不让说!”
说完之后,他傻傻的盯着天歌笑了一会儿,然后一头栽到桌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不多时,呼呼的声音传来,竟然就这般沉沉睡去了!
天歌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才她没有听错吧?!
醉韵楼是姬家的产业?!
天爷!
亏得她百般猜想,却完全没有想到姬家跟醉韵楼有什么关系。
姬家钱庄开的好好的,做什么皮肉生意!
天歌只觉自己太过迟钝,实在难以消化姬家与醉韵楼的关系。
醉韵楼……竟然是姬家的……
天歌完全搞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再去搞明白。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已完全被一件事占据——
若真如此,那当初徐芮能在醉韵楼安然无恙,岂非全然仰仗姬家人暗中保护?!
是了……
寻常以谋反罪论处,涉案之人都要押送到上都云阳去。
先前徐家男丁斩首,皆被押解到了上都,充入官妓的女眷,也均被纳入上都的青楼楚馆,唯独徐芮一人,被驱放充入江南的醉韵楼。
而且沈妈妈这样见钱眼开爬高踩低的人,又如何会放着徐芮这曾经的杭州府第一美人的摇钱树不用,只留在楼中做什么脂粉?
陪客一夜的银钱,比那劳什子脂粉的价格不知高上多少!
天歌蓦地想起方才在楼下,沈妈妈跟阿立说话的时候,一直唤姬修齐“公子”,但叫自己的时候,却是“林公子”。
有姓无姓,可不是正是亲疏之别?
还有方才姬修齐所说,姬家老爷子不想让人知道醉韵楼和姬家的关系……
天歌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自外响起。
天歌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扬声道,“进。”
门吱呀打开,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手中还端着一个青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