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临上船的时候又警告一次:
“若是多嘴多舌,出了事老子可不保你们!”
这一唬一吓,直到泊船已经使出一半,留在宜春园这边的船夫们还有些愣,最后回过头来一对视,当即各回各船,连聚众吹嘘也放弃了。
畅春湖虽然大,但船夫划船却并不慢,很快便到了另一头与御花园相接的岸边。
从船上跳下来,林回春吩咐准备折返的船夫:
“寻个不起眼的地方等着,过会儿咱们再回去。”
说罢,林回春再不停留,迈着步子往一路往宫中另一个方向急行而去。
……
宫中各司放衙的时间大都在晚饭之前,而制香司这样的地方,相比于太医院更为清闲,甚至从来没有临时派活要赶至深夜的情况。
但是宫中各司中人都知道,制香司的灯,却是各司当中最晚才熄灭的。
至于原因,便在于下一任制香司的司正喻佐。
之所以说是下一任,是因为如今制香司的司正仍旧是方古。
作为方古最喜欢的关门弟子,喻佐如今在制香司中已经开始行司正之实,年迈的方古则早已做了甩手掌柜。
除却每日上衙的时间可以看到赏花饮茶的司正,其余时间,尤其是下衙之后仍在司中忙碌研究脂粉配方的,唯有喻佐一人而已。
今日宫中有宴,为提前准备,各司都提前了半日放衙,但林回春赶至制香司的时候,司中的灯依旧亮着。
门口守门的宫人正打着盹儿,林回春极其顺利的进入,直奔最里头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行去。
瘦弱苍白带着文气的少年人正在碾料,忽然屋门被陡然推开,夜风将旁边放在纸上的料末吹散一地。
少年人停下手中动作,看过来之后不由蹙了蹙眉:
“林神医?”
“前几日我给你的那些胭脂水粉,你可都呈给了锦安宫中那位?”林回春开门见山。
少年人默了默,仔细将还没有被吹落的料末包好,然后蹲身去擦拭地上散落的末渍。
“神医说什么,喻佐听不明白。”弱气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声强忍的轻咳。
但林回春却没有半分同情,伸手便揪住少年人的领子迫使他站起来:
“我没有跟你说笑!”
少年人没有反抗,只无所畏惧的看着林回春:“若是晚辈没有记错,神医先前说过,那东西由制香司递出去,便是我制香司所出,与神医再无瓜葛。”
林回春松开少年衣襟,冲着他冷笑一声:
“我没想着抢功。我此刻来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还将那些东西藏着掖着,今夜之后,宫中将再无制香司!”
喻佐秀气的眉头攒在一处,伴着两声轻咳不解道:
“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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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使臣如今正在宫宴上与贵妃斗香,如今金人已占上风,但贵妃却只能拿出朱记的传统脂粉,你若再不将那些东西拿出来,一旦金使在斗香中胜出,陛下便会同意将金人脂粉纳入两国通商之物当中,到得那时,大金脂粉入宫,你们制香司可还有半分机会!”
喻佐神色不变,但眉头却聚拢更甚:
“不瞒神医,那些脂粉制香司已经悉数送至锦安宫中。”
林回春闻言愣住:“此话当真?”
喻佐点了点头:“绝无虚言。”
林回春的神色暗了暗:“看来,问题是出在锦安宫那位身上了。”
“神医对这件事很上心?”弱气的少年忽然换了话题。
林回春被这话一提醒,方才想起自己显得太过着急。
他轻咳一声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