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先生这个只留存在概念中的舅舅,反倒是揽金和褚流这些一直陪在她身边,关照她护佑她的人更让她亲近和想要关怀。
打心底里而言,她也的确希望云山先生能出面给揽金一个解释,纵然结果会让人失望死心,也比如今这般吊着人一口气儿好得多。
天歌叹了一口气,提到另一茬:
“你要逼他出来没有事,不过图集的事情……”
揽金闻言转了转手腕:
“不说图集,北地那些勋贵怎么会紧张?江南这边有自己人,倒是可以打开天眼,可是到了沅江以北,自然还是得靠那些人才好。”
尤其是如今安平侯正在费尽心思寻那设计图集的下落,如果他知道这图册在蒋云山手中,会做什么那简直不用多说。
至于图册实际是在天歌手中?
知道这事的人只有蒋云山,揽金和天歌,除非蒋云山真的不要揽金这个朋友,才会放出消息说图册在揽金阁。
是的,揽金是在逼蒋云山,也是在逼自己面对。
他在赌,赌自己在蒋云山心中的地位,在赌蒋云山是否会为了让自己脱困而让众人将矛头指向揽金阁。
只是如今揽金阁真正的掌舵者是天歌,所以揽金多少又有些将她拉下水的愧疚,这才有了方才托请其他人关照天歌的说辞。
当然,会提出这一点,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州试之后,你便要北上了吧?”
这是天歌早就与褚流商量好的事情,后来揽金住进了林府,天歌与他规划接管之事进度的时候,也少不了提到这一点。
“等你到了上都,这消息应当也正好散开,届时上都的水必然少不得被搅腾浑浊,你把握好这个机会,想做的事情便可趁机活动活动,不然等到年后春闱时,各方眼睛可就盯得比较紧了。”
这一声提醒,算是揽金在拉天歌下水之后的补偿,尽管天歌对他如今已经没有了最一开始的火气。
非是她没有脾气,只是对于揽金褚流和徐芮这般如亲如友的人,她更多的是想要他们顺心遂意罢了。
说到底,这世间谁又比谁容易多少呢?
……
与天歌说完话之后不久,揽金便见不远处半老的糟头子拄着拐安静杵着,时不时往二人这边看上一眼,却没有靠近的意思。
他与伍怀向来不对付,自然不会以为这是在等自己,是以示意天歌看过去:
“可是在等你?”
天歌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望见伍怀身后正冲着自己可劲儿眨眼的许三,顿时明白过来:
“应当是。我先前曾与伍老有些缘分,今日又借着他手下人的身份混进来,多少得去告罪一番才好。”
“告罪倒是不必,你毕竟是揽金阁的阁主。”
揽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与他算是注定没什么话可说,不过那糟老头子倒也不是坏人。他能等你解释,想来对你印象不错,你可以试着与他交涉交涉,往后你人在上都,临安有他在,多少也能多几分照应。杨海琼和云仙纵能出力,到底远水解不了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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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微微有些诧异揽金对伍怀的评价,但揽金并没有给她好奇的机会,撂下话便转身往未央那边走去,留下天歌在原处。
……
方才许三从花厅出来之后,便将随行之人对照着检查了一番。
毕竟先头出了个天歌,难保这十个人里还混着其他人。
这一查,丁鹏和刘元一下就漏了馅儿,面面相觑下只有说不出的尴尬。
许三虽然高壮,却不是无脑闷棍之人,再加上有天歌的面子在,只让二人出列,等着后头伍怀出来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