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缓缓随着水流弋动,只要手指微微一碰球壁,里面好容易落定的细沙便会再次起伏飘动。
天歌坐在小杌子上,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水晶球,看着那个笑哈哈的小童子,看着底座上那串符号。
然后陷入久久的沉默。
方才姬老爷子的晕倒,她多多少少猜出了原因。
是因为她方才的否认吧?
如果不是她的否认,那双浑浊双眼里的光芒不会那样快速的消逝。
方才来时精神矍铄的老者也不会颓然倒下。
天歌只觉心中说不出的烦乱。
她觉得自己有权利保守自己的秘密。
但是如果姬老爷子因此有了什么闪失,她又该如何给姬修齐和阿芮,如何给师父交代?
她可以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去挥刀斩向那些恶人,便是鲜血溅身也能毫不退缩无有畏惧,但为此牵连无辜的人,又要如何做到呢?
她想找一个答案,想找一个最佳的折中的法子。
但她又冒不起那个险。
水晶球里的娃娃依旧笑得开心,可天歌心中却仍旧胶着。
一片阴影从头顶投下,伴随着熟悉的苍老却又平和的声音:
“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师父……”
天歌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想要问姬老爷子的情况,却又害怕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
林回春看着自己仍有些呆的徒弟,叹了口气:
“崇华醒了。这些年有我时常帮他诊看调理,身子没什么大碍。方才就是大喜大悲过分激动,年纪大了心肺受不住这样的情绪变化,才一时受不住给厥了过去,歇一歇就好了。”
听到林回春这样说,天歌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林回春在天歌旁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今日这事不怪你。是崇华自己执念过重认错了人,今天就算换做旁人,只要不是他真的要寻的那人,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不必过分自责。”
见天歌没有说话,林回春喟叹一声,看着那水晶球与天歌絮叨起来:
“姬家收藏的古玩宝器众多,但所有的东西里,崇华最看重的便是这一件水晶球。”
“当初我应约去姬家给他诊病,按规矩我可以让他应我一个要求,或是从他府上拿一样东西的。当时我在他的藏室中一眼便看中了这个水晶球,可是你知道那老小子与我说什么吗?”
说到这里林回春笑了笑,似是现在提说起来还有几分无奈:
“那老小子说,这东西就是他的命根子。我可以拿走任何东西,越王剑,商王鼎,所有古玩随我挑,便是姬家在大周的铺子也可以随便选,分股坐收红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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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水晶球,是他依身傍命的东西,是他就算入土,也要带入棺材里的物件。”
“我当时一直以为,这是他不愿出手此物找的由头,我也不是那夺人所好之人,所以也便没有再强求,改挑了一幅字画。”
“直到今日。”
林回春说到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长舒出。
“直到今日,我看到他将这东西拿来送你,再想到他当初上门求问我制作香水的人是谁之事,我才明白,他当年说的那些,当真不是玩笑之言。”
“这么些年,姬家从当初的小富之家,到如今的大周首富,哪怕经历了改朝换代,这老小子也依旧能在旧朝与新帝之间,游刃有余护住树大招风的姬家,让它多年不倒。”
“我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失态,现下看来,之所以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