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她又跑神了。
磨山人人都知,徐家四少娶了个爱人。
四下无人之时,时常能见到她放空思绪,明明人在身旁,思绪却已然在九天之外。
磨山人人也知,她们的先生,最不喜的便是如此。
徐黛年过四十,人生中该走的该经历的已然都尝试过,
此时,站在磨山院落里,望着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的女主人,恍惚有种怅然隔世的感觉。
她只觉,眼前这女主人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谁也进不去。
良久之后,她抬眸,望了眼天空,那一眼中、没有多余的情感。
仅是一眼,她收回视线,继续如同一只孤魂野鬼游走在这诺大的园林深处,磨山的秋色,浓的不像话,更甚是美的不像话。
随处一拍便是一副风景画。
这日,女主人着一身亚麻长裙行走在浓秋之中,徐黛随手拿起手机拍了张背影。
却不想,仅是这张照片,在多年之后成了徐先生书房桌面上唯一的一张独照。
行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住步伐,她望着枝头桂花,喃喃道;“桂花的花期,原来也这般长。”
徐黛闻言,候在不远处开口道;“倘若一夜秋风起,落地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安隅闻言,点了点头,没在言语。
而徐黛,似是有意想同她言语,在道;“每年桂花开,先生总会习惯拾些新鲜桂花煮茶。”
“是吗?”她问,话语漫不经心。
好似对她所说之事完全不感兴趣。
是吗?
不是。
只是这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雨有雨季、花有花期。
世界万物都有迹可循。
但唯独人心,没有。
这日,安隅问徐黛,“世道浇漓、人心不古,你说那些人,怎就如此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痛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