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选日子也没有纳六礼,现在被人抛弃可惨了。”
“少说几句被人听见了可不好,人家已经很可怜了。”
……
这些闲碎的流言被风吹进耳朵里,张幼桃漠不关己的走回张家,从门口望去屋内灯火通明,门外好围着一群村民看稀奇,往日勤俭的张老爹绝不会点蜡烛照明,想到这些张幼桃心中有了个底。
刚刚进门,张幼桃转身就将木门给关上了,本想看稀罕物件的村民们一脸茫然,夹杂了几声“不稀罕”渐渐散开。
明亮堂屋内,张老爹坐在木板凳上,脸色铁青,倒没有其他人。
烛光漏进屋的风吹的摇曳生姿,静谧的堂屋内气氛渐渐诡异起来。静爱书
张幼桃坐到张老爹对面,望着脚下徐徐燃起的碳火,“爹,可是有话同我讲?”
自从她给家里拿银钱之后,家里的日子愈发好过,张老爹身上的衣裳都是换新的,尽管布料一般却也是整个张家村里的头一份儿,可让人羡慕呢!
靠靠靠!
烟袋在火盆上靠了几下,烟灰掉出来,也不知张老爹从哪里摸出来的烟卷塞了进去,就着火盆里点燃,叭叭的抽起来,烟雾缭绕。
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得难闻起来,张幼桃垂下脑袋,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直言道:“若是爹没有话同我讲我便先回屋了。”
不等她有所动作,张老爹开口了,喉咙里带着哑,“听柏宁说你想要离开。”
张幼桃嗤笑,这回还真不是她想要离开,可现在的情况她不离开能行么?外人怎么说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唯独受不了的是家里人整日叨叨,似乎她犯了天大的罪一般。
事到如此,多说无益,“嗯。”
张老爹沉沉的看了她许久,任由手里的烟卷燃尽,眸子里渐渐黯淡下来,拍着大腿,“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有几年可以活的。”
张幼桃不知他突然说这个作甚,生老病死本事常态,更何况她这一走即便不死恐怕也再难见面,人心伤一次就够了。
张老爹见她不为所动,语气更加悲凉,“我老了,没几年可活的,你这一走也不知还能不能见着,我知道他是去打战了可耐不住村里人不相信啊!”
听了这话张幼桃就明白了,张老爹是想她离开的,只要她一走这些流言蜚语全部都不哄而散,张家无需顶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往后那些村民还是得羡慕他们家。
“我知道。”张幼桃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和预料中的一样根本没有惊讶,连心跳都没有变过。
两人齐齐沉默,对立而坐,视线都盯着脚底下的那盆碳火。
许久,张老爹哀叹一声,“开完年小六该上学堂了,柏宁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这屋子到时候恐怕也住不下,需要再加盖几间,免得日后生了孩子……”
他絮絮叨叨的,张幼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跟她说也没用啊!毕竟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些东西应该跟留在家里的人说才对。
夜深了,张老爹依旧没有要停的架势。
张幼桃想着趁深夜离开,打了个哈欠,“爹,若是没有其他事儿我便先去睡了。”
“等等!”张老爹语气里染上了急切。
张幼桃盯着他看,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儿?这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张老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凹进去的瞳孔带着闪躲。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张幼桃大抵明白了现在张老爹的窘迫,却不愿给他这个台阶,漆黑的眸子里波澜不惊,“爹若是还有话便直说,我困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容易产生幻想。
张老爹垂下脑袋,佝偻的背脊已显老态,“你上次给家里留下的银钱已不剩多少,开年需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