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认识,不代表别人也不认识。
只见原本还走在她身后的郑海華,这瞬间却像是突然疯了一样,不仅迅速的冲向其中一具少了近半张脸的尸体,还将其抱在了怀中,霎那间哭的肝肠寸断。
珠珠也是顷刻间便泪流满面,看着那尸体捂着嘴哭着喃喃道“二少爷,您…您死的好惨啊……”
看着这一幕,元暇也泪目了,她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想马上去找到魏徴,看一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等郑海華的心情平复后,她们在近处草草的挖了个坑,把这些尸体都埋了进去。
天越来越黑了,可元暇却没有打算停歇,说出了她要连夜赶路的打算。
郑海華此时也没有睡觉的心情,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于是几人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火把继续往前走。ii
此时的魏徴一行已经安全了,他们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泉水池,便都停下了脚步在此处歇息。
等生起了火,魏徴填充了一些食物,便独自一人去水边清洗了一番,顺便重新包扎了几处伤口。
等回来后,看着席地而眠的这十二个人,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沉痛的扶着额。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更是多年都未曾流过眼泪。
可这一刻,他的眼泪却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钻了出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其实,这些人在他还没走近的时候便已经醒了,毕竟经过这么几天艰险的逃生,已经让他们有了耳通八方的本事,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迅速察觉。ii
可此时若是出声,便会有些尴尬,于是便都默契的装做不知,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大成察觉到怀中的儿子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把腿压在了他身上,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背,示意他快些睡。
高齐没敢再动,怕父亲的伤口再次出血,流着泪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魏徴心中的伤感也只是一时的,他很快便擦了眼泪,起身去拿了几只猎物到水边开始清洗。
另一处的元暇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树枝划痛了几次了,她们顺着一路标下的记号和杂乱的脚印,见到了无数牲畜的尸体。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大的猛兽,因为它们多数都已经被杀死了。
终于在天亮之前,她们追赶上了正在歇脚的魏徴一行。ii
魏徴在听到树枝之后发出来的响动时,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拔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一脸杀气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剩下的人也是瞬间起身,在最快的时间内捡起了身边的武器,把魏徴围在了中间。
高齐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喜欢赖着他的小跟屁虫,兴奋的朝着才露出半个身子的行俨招手道“小师弟~~”
元暇原本还没看到他们,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激动的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树枝。
那里有十几个人,魏徴在最里面,可她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瘦了,瘦了好多,胡子拉碴的都让她快要认不出来了。
在她望向魏徴的同时,魏徴也怔然的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ii
此时元暇心中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咧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哭声中包含了她这几日的害怕,无助,还有对他的思念。
郑海霞的哭声紧随其后,她看到了那里有她的父亲,还有她的三哥。
三人遥遥相望,下一刻,都同时奔向了对方。
此刻魏徴的心突然有了着落,没有了前几天的彷徨不定,只有心安。他的眼中再没有其他,越过了所有障碍,直直的朝着元暇的方向走了过来。
可元暇这一刻却没有一点力气了,她的双脚麻木的抬不起来,只好停在原地等待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