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舅舅,他要真出了事,甭说是五十个钱了五百个钱我也没二话,他再浑,到底是条命呢。但是你想想他那是真出事么?”
“要真出事了,我阿婆还能搁外面坐着?”
说到此处,张氏倒也有些码不着风了,桃子说得有道理啊。阿平是她娘的眼珠子心口肉,要真病到那份上,她娘还不得急疯了?
余氏附和道“我也不瞒着你,头些日子胖子媳妇把钱还上了,我手头是有这二百文。但是桃子说得没错,咱们家不是那等大富大贵的人家,五十个钱不是个小数。”
“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得要钱使?”姜桃道,“反正我是打定了不借的。钱借出去我就当扔水里了,扔水里能听着个响,借给她可能连声谢都没得。”
张氏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求救似的看着余氏,她娘都这般开口了,总不能一个铜板都带不回去吧。
余氏到底是心软,看着张氏叹了声气“成吧,五十个钱不成,我给你二十个,就算是去请大夫抓药也足够了。”
姜桃还要说道,却被余氏一个眼神止住了嘴。
余氏给她包了二十个钱,张氏磨磨蹭蹭的出了屋。
袁氏满面春风的瞧着她“可是五十个?”
张氏将钱塞她手里,低着头期期艾艾道“就二十个,我婆母说咱们家日子也难呢……”
袁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塌了,她撩开布包一看,果然零零散散的包着二十个钱。
“这毛都不拔一根的老东西!”她咬牙咒骂道,“守着那点钱给她压棺材呢。”
说罢,她怒气冲冲的将布包往怀里一塞,对着张氏也没之前的好脸色“不知道你这泥人性子是随了谁了,我肚皮里可滚不出你这软踏踏的玩意来。我原先教你的还记着没?别是我一走你就把不当回事了。”
“我晓得我晓得,都记住了。”张氏忙点头。
袁氏白了她一眼,拎着空篮子就要家去。手里空空荡荡她又觉着没牌面,走了恁远的山路才得了二十个钱,当打发叫花子呢?
“我瞧你圈里那只白鹅挺好,对,就是那只鸭嘴上带红点的。家里老长时间都没见荤腥了,你弟嚷嚷着要吃铁锅炖大鹅,你给我捆一只带回去。”
张氏哪里敢再去动鹅,低声劝着“娘啊,那鹅可是小虎的宝贝,我不敢动嘞……”
“我又不是全逮回去,捆了一只还有一只,我平白养了你十五六年,连只大鹅都舍不得?”
张氏进退维谷之时,姜桃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上“娘,阿婆要只鹅怎么了?给她捆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