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非,你叫什么名字?”
“一。”
“什么?”
“贫僧法号:一。”
姜非不禁语塞,浓眉和尚真是有些奇特,这么生僻怪异的名字,还是从来没有听过。
潺潺流水清悦泠泠,伴随着温和的轻风,温柔吹拂在耳边。
归元桥拱俯在碧绿凝翠的水流上,宛若一个巨大心脏,扩张着全城的水源。
碧翠水面上,不乏些喜爱游玩的年轻男女,泛着画船划行在上,回响着欢声笑语。
未展秋心的青青荷尖上,立着薄翼新舒的小小蜻蜓,依约停留间,点缀出迷离梦幻的景趣。
姜非带着一来到桥下水岸边,问道:
“你说,在这桥下放样东西,又不想被人发觉,可行得通?”
一打个佛号,沉稳开口:“依贫僧之见,在于施主如何取舍。”
如何取舍?
不放的话,小命难保!
“容不得取舍,必须得放。”
姜非不假思索,一口定音。
“那又要看施主欲放何物。”一沉稳如故。
姜非闻言一时语结,因为他并不晓得如何形容怀里揣着的古怪东西,索性扳过一的脑袋,稍微拉开衣襟,以便让他窥看。
“呃……看到了么?”
一摆直脑袋,浓眉微微一坠,沉稳开口道:“想不到施主仪表堂堂,竟是女儿身。”
女儿身!?
姜非一口气没噎在喉咙里,这傻和尚,该不会是把那琉璃盏,当成……当成是女儿家的东西了吧?
他连忙拉开衣襟埋首看去,琉璃盏反扣在胸前,黑色浓雾不知何时散去,温润的色泽洁白细腻,却是有七分相像。
姜非哭笑不得,索性将这白腻琉璃盏一把拉出,递到一面前。
“看清楚了么?哪有什么女儿身!”
一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翻起一层涟漪,沉稳的声音夹带着愧疚,打着佛号道:“是贫僧眼拙了,险些误会施主。”
不远处,有阴影在蹿动,像是闻到腥味的野猫,恨不得一把将眼里的鱼抓住,狠狠撕咬在嘴里。
看到四周人车往来不断,姜非又赶紧把琉璃盏塞回了怀里,问道:“如何,可行么?”
“恕贫僧愚钝,不知此事为何会让施主为难。”
原来,这琉璃盏上的黑雾消散后,看起来跟寻常人家的灯盏并无许多差异,而一没有亲眼目睹那幽冥入骨的黑色火焰,哪会知道姜非的忧惧所在。
倘若此时丢在这归元桥下,多半也不会有人留意。
姜非是深知黑色火焰的震撼之处,昨夜的幽冥火焰缭绕嚣张,恍然可勾人心魄。
要是这样放在桥下,不知会有怎样预想不到的后果!
想是那黑色火焰惧怕白日,便暂时隐遁在这琉璃盏内,不如等晚上再拿出来给一看。
“没那么简单,晚上你就知道了。”姜非皱眉,微微摇头。
一打了个佛号,神色自若,望向满城烟波禅意,似乎事情的简难与否,他早已参透了然。
嘹亮的鹰啸在空中荡开,惊起不少人举起目光仰望,雷光跃动的苍峻英姿,轻易排开云层,翱游在天际。
会不会是腾龙军团有消息传回来了?
姜非心中一振,满怀希冀,看着穿过云头的雷鹰。
可入眼过后,便是无尽的冷意浇灌在心头。
雷鹰自东向西,完全与在极北之境的腾龙军团没有联系。
“施主的悠悠心事,恐怕连这等神速的飞鸟,也难以传递。”一神色不动,沉稳开口。
姜非深以为然,点头道:“纵能书得长恨,无处信托。”
“施主终究是凡人,脱不了尘俗的窠臼。”
一说出些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