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股难闻的酸腐味道,直勾勾地从顾无言的鼻尖冲到她的天灵盖。
若是换做常人,兴许会直接被这味道给熏晕了。
地窖里空荡荡的一片,没有放任何过冬储藏的粮食,只有角落里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还有一个看上去脏污不堪的恭桶。其余再没有旁的什么家具或是装饰了。
地窖没有顾无言想象中的黑,从上面看以为下面伸手不见五指,下来了反而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因这个地窖并不是密不透风,而是在顶上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通风口,高于地面,又不至于下雨会让水流进来淹没地窖。
不过顾无言估计,下雨的时候这地窖并不好受。因是泥地,踩起来并不坚实,想来是受水汽的影响。
这是个关人的地窖。
顾无言不确信那日听到的声音是人声或是其他,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下面曾经关过什么,而且死了。
她神情有些凝重。
早就觉得清贫村古怪,现在更是如此。
寻常村落里会备这样一个地窖么?不用来放置过冬存粮,反而用来关什么人,现在临近冬季却是直接空置了?
顾无言借着洞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仔细搜寻着这空荡荡的地窖,再难发现什么旁的东西。她蹲在被压扁的肮脏的稻草堆旁,看见上头有几不可见的血迹和一些别的什么痕迹,心下顿觉古怪。
那个年轻的妇人……笨拙的动作和惊慌的表情……
顾无言陷入了沉思。
月色深沉,与此同时,村后的牛棚里一匹浑身黑亮的马儿不安地打了个响鼻,有些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步,漂亮的大眼有些不满地瞪了瞪旁边睡着了的牛。
一条黑色的身影趁着月色闪到了牛棚附近,目露狡黠地看了一眼还没睡着的破云。
破云是顾无言送给宁西楼的马儿,曾经差点把太子宁东城摔下来过,年轻气盛,是匹十分骄傲的马。虽被顾无言驯过之后再送给宁西楼,但它至今也只认顾无言和宁西楼两个人,其他人一靠近便要发脾气。
此时见有人靠近,破云呼哧了两声,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那鬼鬼祟祟的黑影身上。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偷摸着靠近,手里还捧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见四下无人直接往槽料的方向冲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将手里那包东西倒进饲料里头。
食槽里是顾无言下午时候帮破云摘的嫩叶,破云还没吃光,一双黑豆眼眨了眨,仿佛不知道这鬼祟的小人摸过来是做什么的。
“嘿嘿……抱歉了小崽,来啊,不会痛的……”那人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手下不停地拆开了纸包……
破云歪了歪头,还没来得及凶他给他一脚,却见此时异变陡生。
不知从哪里横出来一块砖,“砰”地一声砸在了先前那个鬼祟小人的脑袋上。
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直接被拍中了后脑勺,往前一跪摔倒在地上,两眼发黑,剧痛让他连叫都叫不出一声。
他歪倒在地上,伸出手想捂住后脑勺,只觉得入手摸了一片濡湿。
破云一双好奇的黑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但见那后冒出来的人目露凶光,砸了先前那人一下还不够,双膝一下子跪在那人的身上抵住他不让他爬起来,手中砖块如雨点一般落下啪嗒啪嗒地砸在那人的头上。
一下又一下。
血花四溅。
破云闻到了血腥味,有些躁动不安地原地踱着步子。
那人手里那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早在刚刚的混乱中撒了出来,正巧就撒在破云面前的食槽里头,与清脆的嫩叶混为了一体。
棚外的泥地上晕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红白交织,散发着难闻的腥味。
没有人知道村后头的牛棚里发生的事情,只有破云一双漆黑的大眼将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