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糊在地上,变成了一摊扁扁的肉骨。他脑袋旁边还放着一块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大石头,上头沾着血肉脑浆,显然就是凶器。
这具男尸整个头都被石头给砸烂了,血浆蔓延成一个大圈,将牛棚前的空地都染红了。
彼时,村长方才慌慌张张地听了消息跑过来,白胖的脸上满是紧张的汗水。
宁西楼仍穿着昨日那件喜气的元宝长衫,快步跟在村长的后头,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尸体旁边的顾无言。
“这、这这这!”村长被眼前的场景一惊,抑制住口中差点发出的惊吓声,吓得他口疾都犯了。“咋回事?!”
顾无言皱着眉隔着衣服摸了一下男尸的胳膊,面色沉寂“人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都硬了。村长,赶紧报官吧!”
她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目光被靠近牛棚的木条处一张皱巴巴的黄纸给吸引了。
“报、报官……”村长脸色一白。“这、这死的是……”男尸的脸都被砸烂了,自然看不出这人是谁了。但从他穿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就是清贫村的村民。
后头围观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体的腥臭味和汗酸味,还有不知道哪里发出的牲口的恶臭,让宁西楼不自觉的拧了拧眉。
大清早的,有人还在吃着早饭,闻着味儿直接“哗”的一下就呕了出来。
这下混合着的味道就更古怪了。
“快,快看看!谁没来!”村长心头一跳,连忙招呼村民们互相辨认,想要将这男尸的身份辨认出来。
不过好像也不需要他辨认了。
“这……这不是吴大郎嘛……”后头有个村民道,“我认识他那双鞋子,底开了还是请俺媳妇给他补的呢……他还不肯给钱,早知道俺就不让媳妇给他补了!”
这声音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到了男尸的鞋子上。
那是一双很老旧的布鞋,鞋子底早就开了缝,又被新线缝合起来。上头沾着泥灰,看得出男尸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夜半和清晨山里露重,他的脚底还带着泥浆,混合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血浆,看上去恶心的不行。
“诶,好像真的没看见吴大郎诶?”
“这个不会真是吴大郎吧?他那傻儿子呢?”
村长脸青一阵白一阵,闻言立刻横了后头那几人一眼。
宁西楼抄着手看了说话的几人一眼,对村长淡道“我夫人说的不错,村里死了人,村长还是赶紧报官去吧!”这男尸不管是不是吴大郎,一看就是被人残害砸死的,凶手或许就在后头这些村民当中。
“这、这……”村长面上闪过一阵懊恼,连着跺了好几次脚。
宁西楼瞥了他一眼,朝着一边的顾无言走了过去。
顾无言刚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皱巴巴的黄纸,脸色凝重地闻了闻,随即看向牛棚里的食槽。
一个清隽秀气的女子,没有半点嫌弃毫不犹豫地站在一地的血污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嘘。”宁西楼从旁边走近轻轻挽住她的手,指了指一旁村民们奇异又怀疑的目光。
顾无言的表现太过不寻常了,普通女子看到这尸体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能这么冷静地站在尸体边上寻找什么线索?
可眼下顾无言却没功夫去理会那些村民诡异的目光,她将那张黄纸攥在手心里示意宁西楼看牛棚——村里只有一只黄牛,此时正虚弱的伏在角落里,身上沾着不少污物,整个牛棚里是它的排泄物,臭不可闻。
而被拴在牛棚里的破云也不知是怎么躲过这些轰炸的,正一脸无辜地站在边上,眼见着顾无言和宁西楼来了,喉咙顿时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好像在控诉这两个没良心的主子现在才来救它。
那头牛似是拉的虚脱了,精神极差,肚子和背脊不断的痉挛抽搐着。
“食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