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康插口说道“荀君不知,县君已经赏过原师了。”
“赏了什么?”
“任用原师为西乡乡佐。”
荀贞说道“才给了一个西乡乡佐?太轻,太轻。原师,你放心,待此次南下破贼之后,我必将你的功劳再禀与府君,别的不敢说,怎么也得辟师一个西乡有秩!”
“今应君召来,非是为郡府赏赐,盼只望能减轻一些盼的罪过。”
原盼这话是实话,他虽有杀陈牛、传警讯之功,但他也是太平道的信徒,且在西乡的道众中很有名望,是个“知名道徒”,等朝廷平息贼乱之后,肯定会搜捕天下太平道信徒,他很担忧到时会牵连到他。
“原师是一人来的?”
“盼接到君之手书后,知君召盼必是为破贼,盼老而体衰,恐不能为君出力,所以从本里的子弟中选了五十人随从前来。”
原盼里中的里民全是太平道的信徒,也就是说,他带了五十个太平道的信众来。荀贞喜道“好!好!甚好!这五十人现在何处?”
戏志才答道“已经安排住下了。”
“我昔在繁阳亭,得原师之助甚多,他的子弟我都认识,是我的故人,志才,不可轻怠!”
“是。”
荀贞注意到在原盼脚下放了一个布囊,问道“此为何物?”
原盼将囊解开,里边是一堆金饼。
荀贞愕然,说道“这是?”
他知原盼里中甚穷,这些金饼肯定不是原盼的,只是不知是从何而来?原盼答道“荀君,还记得刘翁么?”
“怎不记得!”
荀贞任繁阳亭长时,越境夜击贼,驰救的就是刘翁。
原盼说道“这些金饼就是刘翁送给你君的,总计二十金。刘翁说,他年老了,家中子侄也多死在上次的贼患中,不能助君,只能送些钱财为君壮行。”
荀贞甚是感慨,接过布囊,说道“上次贼患,刘家几乎被火烧为平地。这二十金,怕是刘翁倾家所有了!”
原盼说道“不错。我听说,为凑这二十金,刘翁把家中的田地都变卖了大半。”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恩将仇报,一种是知恩图报。刘翁是后一种。自离西乡后,荀贞很少再与刘翁相见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却送了二十金来,感慨良久。帐中诸人亦赞叹不已。
荀贞把布囊交给辛瑷,让他先收好,顾盼帐中,笑道“都站着做甚么?快坐,快都坐下。”
诸人按宾主落座。
荀贞笑对宣康等四人说道“叔业、子元,你们也来了?”
“君遣人赴西乡召原师,夫子知后,对吾等说‘荀掾正用人之际,尔等虽无大才,亦小有可观,可与原师同赴军中’。因此,我们就来了。”
“夫子”,说的就是宣博了。
荀贞大笑道“诸君皆宣公子弟,兼通儒、法,俱为干才,怎能说是‘小有可观’?我军中正缺文吏、执法,诸君若不弃,文、法两事就请诸君代劳了?”宣康、李博、时尚、史诺四人离席跪拜“谨从命。”
宣博门下弟子诸多,出众的还有两个,一个宣咸,一个王承。宣咸是宣博的儿子,要侍奉老父,所以未能前来。王承是宣博门下最年轻、也最有才华的一个弟子,但对荀贞当年“捕灭第三氏”一事有偏见,认为他捏造罪名、乱法杀人,所以也没有来。
荀贞对此亦不以为意。与原盼、宣康等叙过话,他这才笑对荀成说道“仲仁,你怎么也来了?”
荀成笑道“不但我来了,我还带来了百人。”
“带来了百人?”
“是啊,有咱们族中各家的子弟、宾客,也有刘氏族中的宾客。”
荀贞在给家中的信中写了他将要奉令南下,族中因此选遣武勇的子弟、宾客前来相助不足为奇,但刘氏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