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章鸥是个病人,我不会做也得做。
“你就把电饭煲插头插上再摁下按键就行了,一会儿就好了。”章鸥对我不放心。
“行,我来搞,你不要烦神。”
这个操作很简单,我还是会的,于是搞好之后,就坐在了章鸥的床边陪着她。
章鸥轻闭着眼睛,睫毛还在一直微微的颤动。不知道是太疼还是不想解释太多。我也没有吭声,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只要等到电饭煲里的饭菜热了,我们就能一起吃饭了。
我听到了电饭煲跳闸的声音。
我敏锐的听觉一度被苏蕊推荐去国家情报局做特工。
“饭菜热好了。”我轻声唤章鸥。
章鸥睁开了眼睛。
“肚子还疼不疼了?”
“好多了,以前我也这样疼过一次,去医院医生给我开了这个药,吃下去很快就好了。”
“那我先去盛饭,等会是在这个桌子上吃吧?”我指了下房门口摆放的一张四方小木桌。
“嗯。”
“行,你再躺一会,我把饭菜都端上来你再起来。”
我走进厨房,拔下了电饭煲的插头,在带纱窗门的橱柜里找出了两副碗筷,还有一小碗只装了三分之二的盐水小虾米。
我把碗筷和小虾米端出来的时候,瞟了一眼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放了一个枣红色的塑料大澡盆。
我来不及细想,打开电饭锅的盖子,里面只有一小层饭,应该只够章鸥一个人吃。米饭正中间的上面搁着了一个小碗,里面有两条瘪瘪的、干巴巴的肉条。我用抹布包裹着拿出这个小碗,再将米饭大致平分了盛在两个小碗里,端进房间放在了小木桌上。
“起来吃饭吧。”我走到章鸥的床边扶起她,她穿鞋和我一起走在饭桌前坐下。
碗筷、饭菜我已部放置好,我们一起坐下。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两条肉干好奇地问她。
“风肉。”
“什么是风肉?”
“就是挂在风里风干了的肉。”
“哦——那个饭好像不够,我就平分了。”
“你吃,你多吃一点。”章鸥正要把她碗里的饭拨给我,我赶紧用手挡住了,“你也不够吃。”
“我够,电饭锅底的锅巴你没有盛出来,我去盛——”章鸥强行将自己碗里的饭又拨了一小半给我。
“别要了吧,好硬的。”我心怀内疚。
“没事,我喜欢吃锅巴。”章鸥起身往厨房走。
“我去吧。”我也赶忙站起来。
“你不会搞。”章鸥端着她的碗走进厨房,我跟着走了过去。看着她用白色的塑料饭勺使劲的扒拉着剩下结了底的锅巴往自己的碗里盛,“你够不够吃?”
“够了,没事,大不了下午到学校买干脆面吃。”
“走,我们去饭桌上吃吧。”
我盯着饭桌上仅有的两个菜碗发呆。一个小碗里是两小条风肉,一个小碗里是一点点盐水小虾米。
这就是章鸥日常的伙食?这么简单?她还正处于长身体的发育期啊。
我一直是在爷爷奶奶家吃饭,爷爷特别喜欢做菜,而且是做好菜给我们几个孙女吃。虽然爷爷家也不是富裕家庭,但爷爷奶奶想的特别开,退休工资都花在买菜做饭上面了,所以我一直都是吃的算好的。爷爷平日也特别喜欢做盐水虾,但都是用那种很大的虾子给我们做的,一个礼拜最少做一次。为了抢盐水虾,我们三个表姐妹经常在饭桌上用筷子交战。我从没有见过用这么小的虾米做的盐水虾。
我若有所思,想想每天中午爷爷家一桌子起码七八个的菜,还有高压锅经久不息旋转着的喷气声煲着的不重样的汤,心里有点点酸酸的。
“你先吃,我去倒点醋。”章鸥转身去厨房拿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