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的那位要怎么办?
男人晃了晃脖子,一时感觉有些头大,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扬声道“陶子。”
“哎,皇上,”小陶子揉了揉半睁的眼,感觉整个人清醒不少,然后快步走到寝殿里答道,“皇上,陶子在呢。”
“明个上午去仁德宫一趟,后日同时辰去嘉延宫,午后安排同以往,然后这两日夜里安排侍寝。还有,炉子里的香以后少放点。”
“哎,陶子记下了,”小陶子连连点头,躬着个腰,然后又问道,“不知皇上想要哪两位娘娘乘宠?”
男人低头思索一番,而后眼光闪了闪,才道“秀妃,婉姬。”
“且退下吧,朕歇息了。”男人又开了口。
“是。”见小陶子转身退出了寝殿,男人的目光方收回来落在自己绣着暗纹的衣袖之上,久久不语。
而那边被当成了重点防护对象的洛墨则毫无所觉,此刻她正小口酌着娘亲半月前送来的烈酒,信上说是冬日已至当喝些小酒来暖暖身子——母亲没有别的爱好,无非酿酿小酒,而除了夫君洛与青之外,能总是愿意尝酒的就剩洛墨一个人了。
半个时辰前,洛墨又梦到了阿彦。
与上次梦境有些不同的是,与阿彦完全相同的那张脸所长在的那棵树枝干已有些枯萎,颇有些摇摇欲坠的架势,且周围还下起了雪,树根上有几块地方已经冻得干裂开来。
“娘亲,阿彦好冷。”
从洛墨进入梦境一直到被吓醒,耳边便始终重复着这么一句话,傀儡一般的不断说明,叫人心里一阵发寒,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洛墨的脑补过多,那声音还透着些许幽怨……难不成是前世阿彦的魂魄过来找自己了?
这也太荒诞了!
很多事就怕脑补,洛墨在床上坐起来越想越怕、越想越怕,最后竟得出了个鬼魂索命的恐怖结论,不说旁边没人,便是有人也得被洛墨此刻煞白的一张脸给吓得不轻,本来长得就白,这一下连着嘴唇也没有血色,身后还披散着长发。
岂不就是后宫闹鬼的标配了么?
人吓人吓死人,别说自己吓自己了。
洛墨将头埋在膝间,闭目良久,将大脑放空,终于无不以为她即将睡着了的时候猛地抬起了头,只听洛墨道“阿彦是我亲生儿子,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于是便出现了洛墨浅酌小酒的一幕。
心情甚好,好到无法入睡。
这种感觉就像是卡了好几天的思路突然通畅起来,使得执笔之人不由得想要笔走龙蛇写个痛快,不仅如此,还想哼着小曲儿,再偶尔不顾及形象抖抖腿。当真美哉。
然而这一场景搁在放心不下前来瞧瞧的青提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以青提的视角看来,自家娘娘一肘承载桌案边缘,一手捻着小酒杯,嘴角还带上了那么一丝略显苦涩的笑,低垂的眸子看不出神色,却更给整个人从上到下平添了一抹悲意。
青提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总觉得那是一种对娘娘打扰,可不上前就这么站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还是扯了一方帕子下来,走过去,准备随时给娘娘擦眼泪。
她尽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以削弱自己在这里的存在感,却不想在距离洛墨十米之处便被发现了。
“青提?”那微红的眸子向自己看来时总算有了些神采,青提顿觉心中更加难受,便听自家娘娘道,“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睡不着么,过来坐下。”
哎,娘娘果然是因为那件事睡不着了,青提在心中想到。
青提依言走过去坐下,看着洛墨,脸上不禁有了一丝沉重,自家娘娘这又是何必呢,青提沉思许久,终于打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青提按住了洛墨扶住酒壶的手,开口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
“恩?怎么了青提。”洛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