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仍拿着盖头,半跪在床榻板上,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从此往后,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了。”
多不吉利的话,但前世新婚之夜他第一句话也这么说的。
夏青蝉只含笑看着他。
这一世江壁川并没有像前世那样说完便拥她上榻,而是站立起身,边来回走动,边笑道“这一日我不知等了多久……”
又冲到她腿边坐下,仰头含笑瞧着她“蝉儿,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说了几句孩子气的傻话,又突地起身来回走动,笑道“你在蒿州时说,有了我的孩子就不能离开了……”
又走到她身前,弯腰摸了摸她脸,笑道“试想我蝉儿做了娘亲……”
又说要孩子像她才好这等胡话。
夏青蝉眼花缭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不要孩子吗?
哦,是了,看来大双揣测得对,他不要孩子是因为怕这病遗传,怕她会发现他隐疾,如今她既已知晓,自不必避孕了。
她眼中的江壁川一向沉稳镇定、理智自持,突地狂喜如此,让她颇为不惯。
江壁川似乎并未察觉,仍是絮絮说着各种胡话,夏青蝉婚服沉重,头面也极沉,有些心不在焉,手在被褥上摸索,摸出一个干枣来,也不知是张锦还是淳音放在那里的。
江壁川突地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手,夏青蝉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在听,要不悦。
江壁川却只道“蝉儿,我会让你每一天都幸福快乐。你喜爱的物事、你的习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夏青蝉突地想起夏宅她旧时闺房的物事,赵昉说都被搬走了,是璧川搬走的吗?那为什么没有给她?
她觉得头面压得她头晕目涨,偏生这时江壁川又紧紧搂住了她,她头贴在他心口,能听见他心跳得很快。
两人倒在被褥上……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两支龙凤红烛都已燃尽。
夏青蝉见江壁川熟睡时面容无辜,心中后悔昨夜他说话时没有热情回应,轻轻凑上去,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江壁川睁开眼睛,对她笑了一笑,又睡着了,神情很是温柔平和。
大约是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按理新妇此时该去厨下煮汤孝敬公婆,但璧川并无父母,夏青蝉便只依偎他身边躺着,心中很是安适。
直到日上三竿,小满进来说今日的宾客已开始陆续来到,江壁川方起身穿戴,笑着去了。
小满满面喜色伺候夏青蝉洗漱,说起陛下赏赐了许多贺礼,好生风光等。
待早饭吃毕,大双进来笑道“夫人,管事的娘子们都在外面,想要拜见主母,以后也好按夫人吩咐行事。”
夏青蝉只摇头说不必前世她已察觉江府凡事皆有一套规矩,已然周密,没有什么她可管的;管事们都是人精,也没有什么她管得到的,横竖有事问大双即可。
大双不敢拂逆,出门让众人散了,那其中好些争胜好强、打定主意要通过夫人出头的人,都好生失望。
小满见如此,心中更是开心夫人不招揽、培植自己的心腹,以后夫人这边便是自己一人独大。
夏青蝉哪里想得到众人心思?
一如前世,只闲闲度日,等待江壁川归来而已。
她前世在江府万事适意,只觉得是理所当然。
这一世新婚那夜璧川提到她喜好、习惯他都记得,这方觉察他虽长时不在身边,她每日饮食起居却无事不在他体贴关照之下。
那梅子果然也没有让她再吃。
侯门深宅,长日漫漫,江壁川不喜她出去,也不喜外人进来,除了张锦与徐淳音偶尔来探望,夏青蝉生活与前世并无二致。
险些被他掐死一事慢慢变得像梦一般,成亲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