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我有一个消息。”似乎是感受到了顾雪芷的目光,傅逸尘起身竟是去打了盆水,看样子终于准备洗脸了。
清亮的水珠从傅逸尘的脸上滴沥下来,他一边拿着旧麻布手巾擦脸,一边道“张三如今不敢动,因为宫里的人又不打算动你父亲了,他们叫张三停手。但他畏惧你的方术,该是想要斩草除根,所以背地里撺掇高家。”
顾雪芷脑子里分析着其中关联,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人有条不紊洗了脸、束了发,换了一件浆洗得发白的天青外裳,这哪里还是什么酒鬼?风姿萧肃,爽朗清举,面容珠玉般莹润,青山般俊逸,分明是个谪仙般的人。
傅逸尘将顾雪芷的惊诧全看在眼里,却只字不提,只继续讲下去。
“本来,你父亲已被贬为县丞,你已经是枚弃子了。但现在宫里头有变,你我又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我会帮你,暂时。”
弃子果然是有人想要拿原主的身份做文章。顾雪芷早有一点疑心,但没想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了一颗弃子。
“这么说,我暂时死不了?”
顾雪芷有些嘲讽地问,她丝毫不为自己再次有价值沾沾自喜,谁没事做会去想当什么棋子呢,一个可有可无的牺牲品?
“大哥!”
傅逸俭推门而入,见自己哥哥这样子也是一愣,随后喜上眉梢。
“大哥,你终于振作起来准备科考了吗?太好了!”
顾雪芷看着那个好看得要死的家伙笑着点头,心里忍不住腹诽。
科什么考?大概又是用来糊弄那些外人的话,连自己弟弟都骗,什么人呐!
打发走小俭儿,傅逸尘回头嘱咐“多年前,我曾离家,回来时就一直以酒鬼的面目示人。我当年是科考不利,落魄还乡,如今又重新振作了。如果还想活命,你可莫要说漏了嘴。”
顾雪芷听懂了他的威胁之意,并无不悦,红唇轻快地一扬,应承下来。
左右现在俩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先借他些力。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相公,那这么说,我想给我爹修书一封,你不会阻拦吧?”
相公二字一出,傅逸尘正要离去的身影登时僵了一僵。顾雪芷在一旁笑得如同狐狸一般,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