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地喝了一口,虽然酒味有点淡,可总比没有好嘛!
“哎呀,酒的香味,简直是可以解忧嘛。”我晃晃杯子,酒液金黄,酒香秾幻,在迷醉的灯光下,仿佛吉他弦上忧郁的颤音。
宋蓁因喝了酒,脸颊漫上淡淡香红,我侧着脑袋趴在桌上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一首诗。
其实方刈给我兑的酒真的很淡,可能是美人灯下最引人入胜,我看着宋蓁如画眉目,忍不住将心中那首诗念了出来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我摸摸宋蓁的手腕,“蓁姐姐,你真好看呀!”
宋蓁嫣然一笑,直如诗经里螓首娥眉的姝丽静女,她眨眨眼,语气里带上了八九分调皮,“你也很好看啊,上次你在窗边拿玻璃砸人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凶,不过月光之下,倒是令我想起在一副酒牌上看到的两句诗,‘晓入瑶台露气清,天风吹下步虚声’。”
这两句诗,若我没记错的话,写的应当是西王母的侍女,那位“解佩”的许飞琼。
不愧是左右逢源的大明星,说话真是好听,不像方刈,张口就是亡国之音。
我望着她吃吃笑,将自己的酒杯与她相碰,“以前啊,觉得喝酒没什么意思,又呛又苦,哪怕经常心情忧郁,也不会想什么借酒浇愁。现在呢,好像总是开开心心的,真有什么难过什么脾气,一会儿也就没了,反倒是喜欢上了喝酒。连看到诗词里面写喝酒,都觉得很有趣味,什么‘咸阳市中叹黄犬,何如月下倾金罍’,就很对呀!”
说话之间,宋蓁的长岛冰茶竟然已见了底,她就像一朵红烛下的西府海棠,艳丽若霞。
“嗯,我就不一样,我一直都喜欢喝~”她凑到我身边,一副想要亲我的样子,却只是嘻嘻笑着,“我听方先生叫你小怜,听起来真可爱啊,我可不可以也这样叫你?”
我自然应允,但问题是,她这个样子,该不会喝醉了吧?!
“嗯~小怜~”宋蓁明明长得比我高挑,此时却非要靠在我肩上,“小怜~你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我好像想起来一个人……”
啊!求您,别想起来啊!
她忽然坐直,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倏然软下去,“哎,想不起来,年纪大了~”
我将果汁推给她喝,想着这样可以促进酒精分解,宋蓁也不客气,几口就喝下去小半杯。
然而她还是醉了。
沈逸风发现她喝多了,非常抱歉地将她揽到自己身边,表示要先送她去休息,有机会再请我们吃饭。
我挪动几下,回去与方刈同座,跟他夸耀刚才宋蓁赞我像许飞琼。
方刈轻哼一声,“不像。”
“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
“许飞琼瑶池仙子,却看上一个恬不知耻的好色书生。你的品味,难道与她一样?”他拢住我的双手,如梦如幻的紫蓝色流光倒影在他的瞳仁,而他整个人,仿佛就是长夜中最浓烈又最艳丽的一杯血腥玛丽,“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这才是你。”
“喂!”我低声抱怨,“你就非要拿我比做这些亡国妖姬吗?”
“因为我喜欢你,自然觉得你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啊……”
“哼,就是你自己风流,喜欢糜烂的亡国之音。”
“亡国之音哀以思,哪有因为是靡靡之音就贬低的道理?”
方刈清了清嗓子,掂起一根搅拌棒,说要给我唱唱“亡国之音”。
“嗯……咳……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