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嗯……竹子吧?还有梅花,松树,我都喜欢。”
“梅花还算有些艳丽姿态,可竹子和松树,颜色单调暗沉,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竹叶和竹竿、松针和树枝这样的搭配,就很好看啊。比如传统花纹里的折枝竹子,扇子一样的松针簇,我都很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铁树、芭蕉、仙人掌?”
“什么为什么的……因为不好看嘛!”
“扇形的铁树,叶片宽大的芭蕉,姿态奇特的仙人掌,怎么就不好看?”
我要抓狂了,“就是不好看嘛!又不是节节有度直往上长,又没有傲雪凌霜的风骨!”
“……”方刈低头看着我。
“……”我瞪着眼看他。
是啊,气节风骨和好不好看,并不是一个意思吧?
就像判断人长得是否好看,三庭五眼是一个标准,气质风度也是一个标准,每个人心目中衡量尺度不一样,各项标准的比例也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有大部分确受后天耳濡目染所影响。
啪,啪,啪!
不知是谁鼓起了掌,阴阳怪气的话从我背后传来“长公子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天底下那么多小姑娘对你穷追不舍。”
这个声音……
太熟悉了,我连忙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花匠衣服的男人,臂间夹着一把花铲,他皮肤晒得黝黑,手指缝里都是泥。
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充满阴险的恨意,我瞬间认出了他——方槿元!他不是死了吗?
“叶怜,不要这样看我啊。”他转向我,幽暗的目光和扯起的嘴角让他简直像个变态,“三年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怎么,你也成了和那些蠢才花瓶一样的人了吗?也成了自己不愿意努力、就知道攀权附贵的废物了吗?你以前不是最想要靠自己成功吗?”
他的表情太过扭曲,像马戏团的小丑,我被吓得不轻,躲在方刈身后抓紧了他的衣摆。
这个人……看起来太恐怖了,我仿佛看到了深渊里的血盆大口——那个我的罪恶过往的集合体,正在张牙舞爪。
“看来侍弄花草也没能让你平和心境,既然如此,我认为你需要做一些更磨练心性的工作了。”方刈拦在我身前,语气冰冷。
“我清醒得很!”方槿元吼着,他指着方刈骂骂咧咧几句,又用眼睛盯住我,冷笑道,“我的叶怜小姐比以前漂亮了好多啊,你性情这么淫荡,我当年要是能把你送去好好培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纨绔子弟会为了和你共度春宵而匍匐在我脚——唔呃!”
啪!
我忍无可忍,冲上去使尽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耳光。
“你太傲慢了,就因为你出生在名门望族,因为你手里握着资源,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精神,把我的人生变成一坨屎吗?我自己再怎么不堪,也不是活该变成你的工具!”
方槿元捂住脸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是啊,你身后的这个人,不也是把你当做工具吗?用你来满足私欲,用你来要挟太爷,他不过是大方点儿给你些钱,比我又能高尚多少?给你点好处,对你说几句好听的话,你就俯首帖耳了,叶怜,你还是这么幼稚!”
“我是很蠢,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你利用我替自己谋取利益,差点把我害死,过后还恬不知耻说喜欢我想和我上床,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喜欢到想让我去死?”
我又气又急,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方刈把我往后拽了拽,一边叫林渺“二公子的病又犯了,你们怎么不好好照顾着他?难道要我整天为弟弟担忧吗?”
林渺指挥着几个人押解着方槿元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胸口起伏得厉害,想来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是的,我不介意别人说我蠢,说我无能,说我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