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离伤口很近,想必是拉扯到了……
“对不起!”
“哎……算了。”他叹了口气,点了发送邮件,“知道你不想让我工作,陪你去喝咖啡吧。”
“没有呀!我我我我和你开玩笑呢。”
“那不就是不想我工作吗?!”
“……那,那我到那边去——”
“难伺候死了。”林夕遥站起来,顺道把我也从椅子上拽起,“走。”
“啊!!!”我穿着细高跟,被他一拽差点崴了脚,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手臂。
咖啡厅里很安静,客人不多,大都是在工作或低声交谈的白领。我盯着那杯喝了一半的焦糖玛奇朵,听着林夕遥填鸭似的给我讲市场基础知识,昏昏欲睡。
太奇怪了,怎么我喝茶喝咖啡都会犯困?!
啊,不过,虽然我对这些知识不感兴趣,也没打算真的以此为用,但想到算是一门社会常识,他这么积极,听听无妨。
就是感觉自己听懂了也记不住……
林夕遥喝着的咖啡,是清淡又苦涩的美式,方刈也很喜欢。
说起来……
按照他的说法,方刈确实和那位小姐结过婚了,答应我的事情又没做到,虽然我不介意。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他平安顺遂,只要他稳操胜券,只要他一切都好,我什么都不介意。
答应了做不到又如何呢,非要以此来作为对方是否忠诚可靠的唯一判断,未免有些武断。任谁都不希望自己食言,任谁都不希望计划好的道路上忽逢变故,人有三旺五衰,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获得利益的一方,我也就放心了。
“叶怜你有在听吗?”林夕遥把杯子重重地放回瓷碟,一脸严肃。
“有呀!”我连忙坐直,“你继续。”
他冷冷地盯着我,“你心不在焉,不说了。”
我鼓了鼓腮,“对不起,我听不太懂。”
“只是听不懂吗?”
心里一紧张,难道被他发现了?
也许他只是炸我一下,可是,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可能是不感兴趣吧,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天赋。”
他轻轻抿了下嘴唇,转头望向落地玻璃窗外,绵绵春雨细如糖砂,连路面都未能因之变色。
意料之中的揶揄没有到来,林夕遥的手指扣着杯碟旁的橡木桌面,在湿润的空气里,令人想起古老城堡里的啄木鸟机械钟。
咖啡凉了会很难喝,我趁着瓷杯里的焦糖玛奇朵还有几分热度,赶紧把它干了。奶泡与焦糖在杯壁留下一圈痕迹,有些惹人嫌弃。
最开始的时候,它是香醇的浓缩咖啡,是柔软洁白的奶泡,是甜蜜的焦糖。玛奇朵,意大利语中的“烙印”,有人说这款咖啡的意思是——甜蜜的印记。
我忽然想,它所谓的“甜蜜印记”,会不会指的是激情过后仍然无法磨灭的绵绵情意呢?
从美丽的焦糖画、甘甜的咖啡,直到变成瓷杯壁的痕迹,不就像是热恋中激情褪去的过程吗?
碟子里伴有几颗棉花糖,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哀伤,忍不住拿棉花糖擦干净了里面残余的奶泡焦糖,塞到嘴里。
很甜。
哪怕只是记忆,也,很甜。
林夕遥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头顶,哈哈大笑着吐槽我抠门。
“没穷到这个地步,不至于。”
我和他解释只是因为看着这痕迹,很惆怅。
他静默几秒,最后的结论是“你好无聊。”
是啊,我认同他的观点,是挺无聊的。
林夕遥很上进,很积极,做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都是客观理性又实际的,让他去理解杨柳岸晓风残月,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样也很好。
只要自己觉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