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响起了嘈杂的人声,紧接着是巨物撞击大门的声音。圩子的异响惊醒了不少南村的村民,喝骂声与抄家伙的声音响成一片。
孙常英静静的听着这一切,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就这样结束了么?”他仰起头看天。“如果没有那异乡人的话……”
村口方向又响起了骂声与打斗声,片刻后打骂声止歇,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便到了祠堂门前。
孙常英整了整道袍的领子,从容倚在靠背上。
啪的一声巨响,祠堂那本就不坚固的大门被踹开,数目众多的村民闯了进来,把狭小的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深夜不知客来,还望恕老朽不迎之罪。”孙常英冲人群前方的左三思拱了拱手。
“左大哥,这不是我叔祖父么,你这是?”孙行远跟在左三思身后不解道。
左三思没理孙行远,他前踏一步,也不行礼,只是直视着孙常英的眼睛。
“那日海寇的袭击和行远兄弟父祖的亡故,都是你在背后做的吧?”
“左大哥你在说什么,我祖父是……”
孙行远冲了上来,但不等他说完左三思就把他推开了。
左三思这轻声一语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跟着左三思而来的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都写着难以置信。
他们跟着左三思来南村时只以为是南村不帮忙抵御海寇惹恼了左三思,他们本就对南村这种孬种行为不满,就顺势砸了南村圩子的大门,可不想左三思此刻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不是海盗风波后他们对左三思的信任达到了顶点,恐怕此刻已经尽数离去。
“这位小兄弟说的什么话,老朽是丝毫不明白啊。”孙常英仍倚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老爷子,还装就没意思了。”左三思缓步走到孙常英身后,看着那块巨大的黑布。
“需要我把他扯下来么?”左三思又道。
孙常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他看向左三思,伸出手又缓缓放下。
左三思见孙常英没有反应,便一把扯下那块黑布。祠堂内众人看过去,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布下是一块块孙家的排位,和破败的祠堂房屋不同,几块排位看得出来都被小心打理过,上面没有一丝浮灰。
奇怪的是排位的最下方,依次放着孙行远三代的排位,每一块排位上都帖着一道符,涂着一层朱砂,那朱砂远远看去居然像淋着的鲜血。
“叔祖,这是?”孙行远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孙常英没有回答孙行远,他看着左三思问道。
“那天圩子里我问你要不要开门的时候,你只是扶着墙哭。可明明一瞬前你还在圩墙上在中气十足地指挥海滩上的人逃进圩子,前后不过一炷香而你的举动反差太大了,而且平常听孙行远说你的故事,你也不像是会被这种小事吓哭的人。”
“看来是我演得太过了”孙常英点点头,“还有呢?”
“本来我只是觉得你的举动有些反常,那天独眼海寇离开时和我说有人雇他杀孙行远,虽然我知道这岛上属你和海寇的联系最深,但我仍觉得孙行远尊敬的叔祖父不会是这种人。可你太急躁了,所以你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左三思走到太师椅旁,学着孙常英的样子看了看上方的星空。
“你看到自己仔细谋划过的雇凶谋杀被我破坏,当然气坏了。你恨得咬牙切齿,急不可耐地要把心中的一腔愤怒发泄出来。于是两天后的晚上,你趁着下雨,掘开了孙行远家的祖坟。”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准备的太周全了,下了那么多天的雨,你居然带来了干土。还有你记得你在墓地和我碰面时说过的话么?‘别把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