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中喜悦,兴奋地直身而起,走到厅堂门口,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好啊!等了这么多年,这老家伙终于要死了。”
安义县城中有两大家族,程家和林家,可两家却一向不合,甚至是水火不容。
许多年前,还是程家公子的程文山血气方刚,无心打理家里生意,毅然投身军伍,多年未归,失去音讯,所有人包括程家人都以为他死了。一直被程家压一头的林家欺程家无人,想要趁机吞掉程家所有生意,逼得程家鸡飞狗跳,而就在程家要散时,程文山回来了。
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给淳皇抗纛,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这才不得已退伍返乡。程文山知道林家所为后,自己家门都没踏入,就冲到林家,凭借炼气六层的修为,打得林家人仰马翻,最终将林宏阳踩在脚下,且为了让林宏阳记住染指程家的代价,还断了他一根小拇指。
虽然林家和靖天卫关系匪浅,而程文山可是帮淳皇抗过纛的人,谁敢触其锋芒,故那回林家上下被压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文山大摇大摆离去。
其实在当年,程文山完全可以痛打落水狗,将林家赶出安义县城,但程文山为人刚直,并不屑做这种事,之后接过家里生意,也没有打压排挤林家,只是井水不犯河水,故才给了林家苟延残喘的机会。
而在十六年前,淳皇被指勾结南疆,最终死于真武山,程文山帮淳皇抗过纛的这一荣耀身份,便黯淡下来,加之林宏阳的儿子争气,修行天赋虽不够进入书院,却被宁远府赫赫有名的奉阳宗收为内门弟子,此消彼长,林家渐渐得势,林宏阳想要报仇,但终究还是忌惮程文山的余威,毕竟这么多年来,程文山早就从当年的炼气六层,变为炼气十层,绝然不好对付。
但如今程文山病危将死,程家即将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邱长兴捋了捋长须,道“没了程文山,程家能看的就只有一个李峥,不足为惧。”
林宏阳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看向自己少了小拇指的右手,眼中充满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我们现在就去程家,送一送程文山。”
……
……
程宅内。
周辕切了半柱香的脉后,松开搭在程文山腕上的手指,皱眉摇头。
“怎么了?”程夫人问道。
“奇怪,真是奇怪……”
周辕道“程老爷体内器官完好无变,却依然气若游丝,宛如将息烛火,此症甚为异常,依我看来,还是因为心中郁气凝而不化,导致气血不畅,心神两虚,加重了往年旧疾。今日我给程老爷开的药,原本定可疏化郁气,有所缓解,不曾想在程老爷身上竟然无用,此时此刻,他心间郁气反而更加凝聚,可想而知他的这口郁气有多蕴结顽固。程夫人,今日昼时我没细问,不知程老爷究竟因何事而郁?还望夫人明言。”
程夫人看着程文山安静的面容,深吸口气道“文山虽有旧疾,可一向神气健旺,只是十六年前,先皇被指勾结南疆,最后死于真武山,文山曾帮先皇抗纛,得知这个消息后,文山怒涛狂涌,激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自那以后,他的身体便日渐衰弱。”
方小年和付盈月看了彼此一眼。
周辕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件事,压在程老爷子心中,每日如炉火焚烧,煎熬成疾。”
程康喝道“你少在那扯开话题,我爹今日骤然病危,就是因为吃了你的药,你休想狡辩!”
就在程康要冲向周辕时,外面忽然传来打斗声,众人旋即出屋,只见院中的护卫家丁们已尽数倒地,想要强撑起身却爬不起来,刀剑和火把散落狼藉。两道身影傲立院中,一人长须飘飘,手持长剑,一人神色冷峻,右手缺了一指,赫然是林远夕和邱长兴,林远夕脚下还踩着一名护卫,护卫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