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澄也希望这是假的,抬起头,将即将掉落的泪水逼了回去,“前日官兵来,我偷听到了他们的闲聊,说是圣上……在南郊祭祀天的时候,吐了血……”
胡勒根迅速冷静下来,将朱澄透露的信息分析了一遍,“只是听了些闲聊,并不可靠。”
朱澄再次垂下头,眸色沉沉,“所以我去了镇上,潜入了府衙……”
“你进府衙啦?”何关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差点跳了起来。都不知道,该说朱澄这人胆力过人,还是该说他胆大包天。
朱澄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尽量以平静的语气,继续道,“我在府衙的仓库里,找了好几箱白布,全都是新购置的……”
不言而喻……
这是在准备后事了……
府衙的官员可没有这个资格,让整个府衙装点白布的。
能让他们这么做的,只有大明最为尊贵的人。
朱寿!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没人继续开口,就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他……真的出事了?”一道嗓音突兀地响起,清中透着冷。
朱澄循声望去,怎么是她?
“娘娘?”
为了避开无羡,他特意挑了她和梨儿去海边散步的时候,找何关等人商议。
想不到最终……
还是让她给听了去……
无羡的手捂着肚子,眼中含着泪,“我想……”
又想回京?
想都别想!
这么危险的想法,必须扼杀在萌芽里!
何关立马打断了她的话,“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若非救不了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咒他?连小傅都救不了,你去能有什么用?给他披麻戴孝,料理后事?还是打算共赴黄泉,一起合葬?”
“此处的海盗存在了那么久,当地官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日突然派人来此搜查。”马哲的双眉,拧在了一起,“可见,太后想要斩草除根,永诀后患。主子更该好好保护自己才是,即便不为了您自己,也该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他可能是圣上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了。”
胡勒根也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无羡无语,“你们都以为,我要杀去京师?”
众人:“……”
难道不是吗?
“我没那么蠢!”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不会白白去送死。
无羡一手捂着肚子,另外一手搭在梨儿的肩膀上,脸色变得越发差劲,“我这是要生了!”
“原来是要生了呀!”何关拍了拍胸口,刚刚把心放下,猛地又提了起来,“什么?要生了?”
双眼瞪到了最大,扭头转向柴胡,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臂,“怎么就要生了呢?不是说,还有十多天才临盆的吗?你这个庸医,怎么连个时间都不会算啊!”
柴胡感觉很委屈,“孕妇生孩子,时间本来就很难算。”更何况,那是他师兄算的,出了错,错了也不该算到他的头上。
“吵什么吵!能吵出孩子吗?”岑青拿出河东狮吼的神功,成功镇住了众人,叉起了她的小蛮腰,摆出了平日里指挥小弟的架势,“幸好本姑娘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将熏蒸产房的香料准备好了。还杵着这儿做什么?都给我动起来,将产房准备好!”
众人如醍醐灌顶。
马哲:“我去点熏香。”
柴胡:“我去清洁产房。”
狗蛋:“我去烧水。”
何关:“我去切参片。”
……
每说一条,岑青就点一次头,直到听到胡勒根说要去拿剪子,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拿剪子做什么?又不用缝合伤口,需要用剪子剪衣服。”
受到质疑的胡勒根,陷入了自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