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跟着二老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逗着孩子,“认识我不,叫叔,叫叔我就给你糖吃。”
邢四一边走一边也说,“他大名叫邢志坦,小名叫虎子,虎子,这是我朋友,叫叔。”
孩子还不明白为什么这叔叔个子这么小,不过听说有糖吃,小叔又让叫,那就叫呗,脆生生的叫了声“叔”。
邢四从纸包里掏出一块块糖,拨了纸塞进孩子嘴里,“大爷大娘,我给虎子买了点糖,你们看着他点,晚上好好喝水漱口,别最后把牙毁了。”说着把手里的糖放到了方桌上,其他东西都是邢四拿着的,他自己就直接放厨房了。
“行了,以后来可不许带这么多东西,今天来跟你妈说了没,晚上能在这吃饭不?”邢爸说这话不是赶人,这时候要是不告诉家里人去了哪,真是累死都找不到。
“早上没说,我一会儿吃完中午饭就回去了,平时中午都是在我妈单位食堂吃的,今天不去了我也早点回去跟她说一声,没准我爸下午也就回来了。”
“嗯,明白事理,出来玩多长时间不要紧,别让大人担心。听四儿说起过你,有本事,有大本事,虽然你小,你多教着点四儿,这孩子没你机米。”
“大爷,其实我来是有事儿的,上次和四哥说了,估计他没放心上,我想再跟您提醒一下。”
“嗯……啥事你说,我认真听着。”邢爸没想到这孩子还真说出有事来,有点诧异。
“大爷,我爸上次回来说了一些事儿,我想跟您说说,现在京城的治安越来越乱了,大街上白天就有抢劫杀人的,咱们这儿地方小,不过打架的混混也越来越多了。
“我爸说了,咱们新中国是枪杆子里打下来的,现在又在改革开放,要是这么乱就没人敢赚钱了,外国人也不敢来投钱,公家是不会容忍这种乱象的,一旦动手,那就是雷霆之怒,小事儿也会变成大事儿。
“我爸那天听柱柱说起过四哥他们几个,以前受欺负只能靠拳头打回去,可这事儿一旦动手了,怕是不会说你占理不占理,特意让我来提醒您一下,多忍几年,至多三年,您把四哥他们几个收留住了,怕有人翻小账。”
邢爸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又经历了后来的各种事情,知道公家一旦下了决心,出了运动的话,小事儿也能整死人的。
“你爸说的在理,我是个大老粗,不知道这些,不过我知道啥能干啥不能干,从今天起我就把这几个全收留住,保证他们不会出去打架,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会问出来,该上门的就上门赔礼道歉,我亲自去。”
不怪张爸谨小慎微,其实老人心里都明白,啥能做啥不能做,不精明的人很多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中午邢妈给烙了油饼,邢家老大、老大媳妇和老二都回来了,老三的厂子远,中午不回来,油饼烙的不多,配上了锅贴,看的出来邢家家风很好,只有邢爸邢妈、儿媳妇、张飞和虎子吃了油饼,邢爸邢妈和儿媳妇也只吃了一块,剩下的吃的锅贴。
把猪头肉切了,不过没喝酒,下午都要上班的,张飞没怎么吃肉,其他人吃的也不多,张飞主动说“大爷大娘,我不喝酒,吃肉也吃不多,你们把肉放外面冻上,晚上三哥回来和大爷多喝点。”
这话说的贴心,还不让邢家人尴尬,邢妈笑着应了。
邢家喊人很有意思,邢爸邢妈都是直接喊老大老二的名字,“邢文”、“邢明”,喊邢四直接喊“四儿”,抽口问了一句,邢家老三叫“邢礼”,这名字起的,绝了,张飞忍了忍,没笑。
邢文在农机厂做工人,媳妇也是一个车间的,这肯定是自由恋爱的了,邢明在澡堂子烧锅炉的,澡堂子就在张家巷子口,张飞还去过两次,工作不算体面,再加上没房子,一直都没结婚,邢礼是水泥厂的工人,正是和张家西院的刘叔一个单位,不知道他们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