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漠与唐茹令便踏上了前往万花谷的旅程。
“你那位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颠簸的马车上,刚睡醒的林漠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着一旁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唐茹令如是说道。
“老师致仕前,官至学士承旨,为翰林学士之首,自然是才学八斗。棋道、书道皆臻化境,我自懂事起便跟从老师学习。”说到陈敬瑄夫子,唐茹令脸上露出深深的骄傲与淡淡的温柔。
“父皇日理万机向来繁忙,母后也总为后宫琐事脱不开身。除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外,陪伴我最多的便是老师了。”
“他仕途平坦,但家庭不幸。曾与夫人育有一女,但早年便夭折了。随后不久陈夫人也因伤心过度,身中邪寒,驾鹤西去。老师总说,看见我就像看见他自己的孩子一般。他待我极好,但在课业上也极为严厉。”
“他教我仁义礼,教我书道,教我棋艺。教我不论是文才还是武艺,所用皆是为百姓是为正义”
唐茹令说着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陷入回忆之中。
马车颠簸,林漠看着窗外舒卷的云层,有些惆怅起来。此情此景下,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想起了那个不仅教会自己做人、教会自己修行、教会自己面对困难,还在危难之中以命相救,把自己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糟老头子。
旅途中的日子总是漫长而无味,至少对林漠来说是这样。除了偶尔能听唐茹令讲起太虚剑法和风属性修行者的一些小窍门外,大多数时间,林漠都被唐茹令拉着下棋。小白倒是觉得有趣,一手操纵着棋局,能攻能守亦进亦退。但林漠只能不断重复着执子落子的过程,看着身前唐茹令两眼放光低头沉思的样子,只觉得无聊至极。
“哈哈!没想到吧,我又赢啦!”随着唐茹令手中白子落下,开心地为自己的胜利庆贺着,眼中满是灵动和狡黠。
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林漠发现眼前贵为大唐长公主的唐茹令,也不只有端庄高贵的仪态,更多的是如少女般的天真与调皮,也会因为马车碾过小鸟、一日奋战终于赢棋之类的小事而伤感或开心许久。
时间就在林漠整天的无聊发呆中悠悠而过,二人离万花谷越来越近了。
正如其名,万花谷中开满了各类鲜花,亦有各种灵草。传说有精通堪舆之道的大能于此地坐化,让本就极佳的风水更添一股灵气。
唐茹令与林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万花谷中,万花竞相开放,五颜六色的花丛铺满了整个山谷。花香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随着微风扑鼻而来,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声远远地传来,更显谷中一派悠远的意境。
越往深处走去,唐茹令脚步越来越快,赶紧招呼着林漠加快步伐,脸上止不住的雀跃与欢喜,“再往前不远就是老师的隐居之地了,他老人家喜爱田园生活,在这谷中依山傍水建了一间小屋,平时自己种菜捕鱼,也是乐在其中。”
“不对,等等。”林漠沉声道,“你看这周围的花草,不免有些怪异”
唐茹令心中早已被重逢的喜悦充满,对周遭环境的变化没有一点察觉,但林漠还是感到了异常。仔细看去,现在他们所处位置的花草就密度而言比刚进谷时少了很多,许多花草都蔫了头,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而且越往前花草便越是稀疏。
唐茹令太玄心法运转,如丝般稠密的感应力往四周扩散而去,“这是冰属性元气的残留。是之前袭击我们的那黑衣人留下的!”
唐茹令脸色大变,迅速向前方跑去,眼中满是担忧。
眼前所见让唐茹令楞在了原地陈敬瑄夫子的小居已然倒塌,只剩一片废墟。周遭全是被冰冻过而后解冻的痕迹。院落里一片混乱,栅篱交错着混乱地倒在地上,一方小菜地里的菜全因低温而枯萎,东倒西歪,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