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写的。”沉香道“她说,你该知道。”
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言书方才是问了他问题,又翻捣了一阵,重又拿出了一个荷包道“撒种子。”
向安出事那会儿,佑呈曾经来过言书家里,郑重其事的告诉自己,说是要远赴边塞的断水桥,找到向安的遗体,将这把种子一颗不剩的撒上去。
他告诉言书,那是太傅向安的遗愿。
而现在,沉香出现在了这里,为的还是同一个目的。
那是太傅的执念,比之靖朝,比之皇权,比之天下太平来说,更重要的一个执念。
言书看着沉香,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太傅的这种执念,愣了一会儿后才转圜过来,眼前这个人啊,即便是卖命又哪里需要跟他交代理由?
这种认知,和智力无关,只是因为向安是他的信仰,对信仰的服从对沉香来说,是一种无上荣光。
言书笑了笑,像是哄孩子一般柔声道“你要是想撒种子,总要有地方可去,对吗?如今夫人们都安全了,你又听从太傅的话到了我身边,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可以撒种子的地方了,对吗?”
考虑到沉香的状况,他的语调特别温柔,语速也格外缓慢,像是那种临睡前的语调,勾着人缓缓放松,将思绪渐渐放空。
沉香缓缓点头,眼神直直的看着言书,那里头有着一种不安的期盼。
他知道那地方很远,佑呈也说过,除了言书再不会有别人知道该把种子撒在哪里,所以他一路跟来,为的就是能见言书一面,好让他告诉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
而显然,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告诉自己。
眼前的状况让他有些困惑,本就不大聪慧的脑袋,因为银钉的关系更加不机灵了,讨价还价之类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怎么办?
“别紧张。”这是言书今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你要我告诉你自是可以,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条件?沉香下意识的拽紧了手里的荷包,对他来说,那是他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除却这个,别的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