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撑起那把伞,将她罩在伞面下,带起一阵轻风,脸上泛起一阵凉意,伊人这才发觉蒙蒙的细雨,男子将大部分伞面倾向她这边,自己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得意到:“这京都所有小乞丐我都认识,就那个景明是个倔骨头,一年前跟着难民乞讨至此,虽然落魄,但生得斯文,识字知理,早年间应该也是个富家公子。”
叶伊人同他走了一路,听他讲景明的身世,听他讲京都小乞丐的来历,听他讲了一路,原来景明已经12岁了,原来京都的乞丐这么多,原来京都之外的小乞丐更难过。
行自书舍门口,才发现这书舍与那酒楼是相邻的,酒楼面朝京都繁华之处,书舍背靠酒楼,中间隔着那条小巷,一巷之隔,带着几份京都没有静谧。
她这才想起,还不知人家公子姓甚名谁。
男子将伞把像姑娘家一样斜搁在肩上,笑言道:“小娘子终于想起来问我了?我还当小娘子只与我见这一面,好不伤心。”
叶伊人瞧着眼前男子不着调的模样,竟不觉反感,他淋了一路的雨,发梢微卷,焉哒哒地立在腰侧。
男子思考半响,也没想出个名字来:“小娘子叫我十七罢,想来你叫出来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你怎的这般孟浪!”
十七故作惊讶,失神道“我见小娘子便倾心,想着不能吓着你,还以为已经够谨慎了,不曾想没藏好,那十七下次一定注意。”
伊人第一次见人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有些招架不住,只当他是花言巧语哄骗人家小姑娘,悄悄地剜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书舍。
十七瞧着她的背影,想着那气得羞红的脸,有些失笑,直到那最后一抹殷红消失,才收敛脸上的笑意,而后从胸腔发出一阵轻笑,带有几分旖旎。
他的小公主啊,回来了哦!
“听闻这几日朝堂之上不安稳,这百姓免不得又要受苦了。”一男子站在窗前手执书卷,怔怔看着那宫城的方向。
旁人听闻他的叹息,似有不解更多的却是无奈。
“这朝堂日日不安稳,不知李兄说的是哪一日?”戏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说话的男子身着大红杉,手里提着一对鹦鹉在那里逗弄,别家男子腰间都是挂着玉佩,再不济也是那文雅之士别的扇子,他腰间却直直的挂着一对金腰牌,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长得倒是有几分俊俏。
李如言闻言,转身回到桌前,似见不得他这幅花孔雀的打扮,鼻尖轻嗤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不紧不慢地饮下。
谢忱也不恼,径直坐到他的对面,等着他把茶水喝完。
只见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文章书籍,就连那高谈阔论的酸腐书生也停下来,静静地看着那坐在大厅中央的二人,叶伊人坐在二楼看着场面突然的安静,一时有些怔然。
小挑见她眉头轻皱,自觉出去找了红娘,红娘是无书舍的掌事,亦是公主的奶娘,无书舍是间有书舍,当今公主患有眼疾,却酷爱读书,及笄那年当众讨要恩典办了书舍,公主是大燕国的福星,亦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今公主芳龄十九,书舍也已经办了四年,无书舍不论出身功绩,在此无论是朝堂正事还是民间趣闻,皆可讨论,百无禁忌。
后来官家子弟看不起那些穷酸书生,无书舍也慢慢变成了寒窗子弟和仕途不顺之者的聚集地,其中也不乏像谢忱这般奇奇怪怪的人。
叶伊人见小挑将人领上来,不待她行礼便开口问“婆婆,那二人是什么来头?那红杉男子年纪轻轻,怎的我看他二人在这书舍中似颇有声望。”
红娘听言也不顾行礼,跪坐在塌上,将面前的莲子轻轻抓一把起来在手上剥着,眉目间皆是慈爱,头也不抬地回答,这二人,他熟着呢!
“这二人是书舍常客,那青衫长袍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