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如言,自扬州前来参加科考,今已是第五年,平时住在书舍,也会帮着整理复刻一下书籍,书舍的前年办的诗词会也正是这人提议主持,颇有些学识,在这文人当中颇有声望,可惜家境贫寒,注定这条路走得比其他人难些。”
将那剥好的莲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继续道“那穿红衣的男子,叫谢忱,谢小公子跟着父亲经商,家境倒是很好,祖上都是做官的,到他父亲这一代,说是这官当着食不知味,毅然辞官经商,在京都有好些产业,他父亲不允许他走仕途,却支持他与这些人混在一起。因着家里经商,各种场合之间得到的消息也多,也常在书舍说道这些消息。”
叶伊人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随意捻起一颗莲子塞进嘴巴里,看着楼下的二人。
李如言喝完水,低头理了理洗得发白的衣袍,开口道“柳州水患,听闻前几日工部尚书劳疾而亡,如今工部尚书一职暂缺,朝堂之上能安稳吗?”
谢忱闻言,也收敛几分漫不经心“工部尚书宋毅,凡是亲事亲为,连修建河桥也亲自监督,如今则朝堂之上,怕是连一个百姓之官也没有了。”
小挑跟着红娘一起跪坐在塌上剥莲子,见底下气氛有些凝重,好奇道“姑娘,那宋毅是兵部尚书为何凡是都要亲事亲为,为何又说这一个百姓父母之官也没有,那工部尚书之子,听闻也是个有学识之人,为何不能做百姓官?”
叶伊人从鼻腔传来一声轻嗤,细心将那半盘莲子分一半出来放在红娘面前“婆婆吃,不必顾着伊人。”
又将自己那半盘分一半放在小挑面前,轻言道“先祖太武帝以武治国,统一北方,朝局内部却致力与培养自己的党羽,以致皇权分散,外戚和皇室宗亲把持着这朝堂,相互对立,百年来,文武已经有了明显的划分。”
“现如今,外戚御史台高罄掌握着礼部,户部,吏部,皇帝叔父萧亲王手里握着兵部和刑部,他这工部尚书凡事不亲力亲为,留着空子让人家贪污弃百姓于不顾吗?工部尚书宋毅刚正不阿,却被这朝局拖累劳累一生,如今他这一去,两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又怎么会让那工部尚书之子再占着这么一个位置。”
小挑听着,有些愕然,丢下手上的莲子,愤愤道“怎么这样,当官不是应该为民吗?他们怎么这么自私!”
叶伊人瞧着小挑那气红的脸,淡声道“这朝局,本来就是这样。”
说不清是在叹息,还是在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