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
此刻已是晚膳时间,餐桌之上唯独缺了大少奶奶。
罗夫人眉头微蹙道“秀枝,你再去催催。”
小丫头转身而去,不多时,大少奶奶带着一双红肿的双眼,到得餐厅。
罗夫人不悦道“你身为长房夫人,行事却如此不识大体,这次莫说你等办了错事,便是看在鸿睿挽救了咱罗家一场大难的份上,你便也不该摆这等脸色给我们众人瞧呀。”
鸿睿忙到“母亲大人,咱一家老小经历了那场风波后,总算安顿下来了,因此番之事,大哥二哥复又返回中州,与二老分离,终归心中不舍,难免感怀颇多,母亲大人切勿责怪。”
大少奶奶闻言,眼泪不禁簌簌而下。
罗夫人轻叹一声,起身步至大少奶奶身前,握住大少奶奶的手,柔声道“莲霞,你入我罗家也已八年,你我婆媳二人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此番之事,虽说皆非你我所愿,可京都之中,凶险异常,难免过了今次的暗箭又遭他日的暗算。你们安心回中州,鸿睿定会替你们将一切张罗好。”
罗父轻咳一声,道“到了中州,切记不可横行乡里,安心收收佃租过日子吧,不可行商,不可与官员有纠葛,可记住了?”
大少爷、二少爷闻言,忙起身拱手道“父亲大人的教诲,儿记下了。”
若逦与冰心起身,拉大少奶奶入座。若逦轻声道“大嫂,回中州后,有何难处尽管来信告诉小妹,都是一家人,鸿睿定会尽力相帮的。”
二少奶奶貌似平静,内心却是隐隐有些不舍。
二少奶奶轻叹一声道“怪只怪我家夫君不识大体啊,一无功名,二无官身,人家凭什么送于你天大的好处?还得亏了鸿睿见机早哟,否则真若出了事,把三弟的仕途给毁了,我和你二哥怕是百死难赎其罪。”
说罢,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可话要说回来,听闻三弟替我们两家安排的极是周到,耗费也是颇巨,二嫂这边谢过三弟了。”
言罢,起身施礼。
鸿睿忙起身道“二嫂,这可使不得。都是一家人,想当初鸿睿闯祸坠河,大哥二哥沿着浔河找了许久,又受小弟所累,险些遇险。”
鸿睿躬身施礼道“大哥、二哥,此番回中州,小弟已然着手张罗了两处大宅,良田各二百亩,有佃户百余户,吃穿用度终归是不愁的。”
大哥二哥闻言,也是心中一喜,忙起身道“三弟费心了!”
鸿睿继续道“只是,有三点需得提醒两位哥哥,其一,善待佃农,切莫欺压;其二,不可从商,以免覆辙重蹈;其三,勤俭持家,不可沾赌。”
两位嫂子闻言忙点头,大嫂道“三弟说的极是,经历了这许多事,能有一个安稳富足的日子,对我们而言已然是极为满足的了。”
世事如行舟,不进则退。而对于时光而言,世人却是毫无退路可言。
便如此时的大梁,此刻的梁皇。
登基之诏早已发出,可赶来京城朝见的各州主要官员却是并未全至。原洹国五十二州,至今也仅仅陆续来了一十八州。
不待皇上下旨问责,未朝见之州府守备的奏折已然陆续送至皇上书案。缘由几乎无二,皆为各州饥荒四起,时有暴民造反,身逢此危局之际,不敢奉旨离州。
局面对于梁皇而言,极为尴尬。
粮荒是急需解决的大事。可身为梁皇,首先考虑的还是他身下的那张位子。
不解决粮荒,他大梁的江山不稳。
解决了粮荒,那帮心怀叵测之人万一吃饱了有力气造反,又该如何是好?
可就在梁皇左右为难之际,礼部尚书钟蜀葵来报。
“启禀皇上,派往齐国呈递国书的使者昨日返信,言:齐皇不日将派使团出使我大梁,粮荒之事,齐皇并未一口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