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其实是他心底那一口怨气。这口怨气,在洛妃惨死之时被彻底点燃。且岁经二十载,其怨恨感不减反增。
廉衡读到这里,冷悠悠的无声绽开一丝笑。
第一笑,笑明皇在淮王爷这儿竟也因为女人,当然少年并无轻视女人或洛妃之意,只是慨叹“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老话;第二笑,笑褚心虑和他的抱月楼,笑其拿着洛妃的产业却反手给明胤吃钉子;第三笑,是因悲哀,洛妃之悲哀淮王之悲哀明皇之悲哀,及至他父亲的悲哀。上一辈各中纠葛,能落个好结局的,究竟能有几人呢?
原本灰恶的心事更加灰恶了。
少年盯着密密麻麻写满别人生平的纸张,开始思考自己的生平,他自知落不了好但这本就无所谓,反正他固有一死。他只怕他身边的人跟着他落不了好。而这也是他每每冲锋陷阵时掣肘的一股力量一道坎。
也许当初他就不该收养小大大小、相认崇门、招引蛮鹊和菊九。没有他们,他必然已放手大干了。
可他又难以后悔。除了千里寻亲的小舅舅段明,他在这世上可谓举目无亲。因而他们带给他心灵上的慰藉,起码让他活得开始像一个人样。
少年失神想着,并再次天长地久的自我折磨着。
与此同时,生平被狸叔几张纸就囊尽的褚心虑,此刻正眉心打褶顾自沉思。
从旁侍立的乌蓬,本想说留下廉衡就是留下了祸害,但到底没胆魄在徒有宽容的淮王爷面前说出口。
良久,褚心虑道“你是否觉着,我不该留他?”乌蓬不语,褚心虑再道“云南大红山铜矿已经浮水了,你要学会窥机。要比廉衡,更会知机识窍。”
“义父的意思,是……”
“我要你调查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乌蓬闻言意欲解释,褚心虑拦停他继续道,“能在我们背后藏这么久,并在明胤背后藏这么久,绝非简物。廉衡现在既然要将他逼出来,那我们就等着他将他逼出来好了。”
“但是义父,我们的各大据点几乎都被查封了。”
褚心虑将他打止“本王运营了它二十年,还不是他们能旦夕之间就伤筋动骨的。”
乌蓬蹙眉“那南境那边呢?兵马节节败退,很难抵御沐家军。如果不想点办法怕襄王会……”
褚心虑道“先让他们全数避退烟瘴林里,沐家军再厉害,烟瘴林里可不行。再将袁士翱老巢告诉他们,将沐家军战火全部引向他们。尔后再叫我们的人,趁机避往滇海区,乘船望山东这边来。”褚心虑顿了顿道,“山东这边,务必要他们密切防范,不得再折一兵一卒。”
乌蓬颔首领命,依旧忧虑万分“沐家军兵力充足,万一他们拦截在滇境又如何?”
褚心虑阴嗖嗖道“要我教你多少次,一定要学会窥机。牵制人心就是牵制一切。”
乌蓬双眼放光“廉衡。”
“胤儿肯放水永夜盟,除却警告,亦是在默默跟我做交易。”褚心虑似笑非笑,“廉衡尚且男儿身,就叫胤儿牵肠挂肚,若叫他知道了她真身,那胤儿可就握在我们手里了。”
“义父是想……”
“三年了,该告诉胤儿了。他不想让廉衡知道,我就权且同意这交易不让其知道。但,廉衡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我们可有权让胤儿知道。”
乌蓬双目炯深“我这就去办。”
褚心虑“不要让我们的人动手,否则容易招胤儿全面反击。想办法,让那个杀手组织动手。”
“义父,这个组织再是些亡命徒,背后也必然有人操纵,否则不会桩桩件件都跟那股势力有联系。而且,若非有人操纵,就他们劫杀的一家富商,也足够他们吃一辈子,所以……”
“所以,我们才要借廉衡动他,再借他动廉衡。”
“那要如何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