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了说么?”
赵自培站定徐徐转身,指了指额头意味深长道“这,是被陛下最爱的钧瓷洗砸伤的。”吐出这道雷后,他利索转身款款尾随佘斯况望刑部去了。
刑部衙门这个月忙到人仰马翻,但苏学岑和其他负责查寻康王府白银案的三法司官员依旧一筹莫展,如同顺天府衙査悬案的队伍一样,案件毫无头绪,就像卡死在什么地方,幽暗通道里挡着一颗巨石,堵得他们连脚都挤不过去,却又分明从微末缝隙里窥见光明。
苏学岑虽说只负责康王府白银案,但顺天府衙魏缙的事已有所耳闻,魏缙背后是马万群,马万群背后是东宫,他自难袖手。佘斯况赵自培回来后,他如常问询几句案件进度,便开始旁敲侧击他们进宫情状及明皇旨意,佘赵二人金人缄口连声咳嗽都没给,双双踱回佘斯况堂官值房内,将从顺天府衙誊抄来的所有证据图册铺案桌上,对坐各自低头琢磨心事。直至深夜,二人也未曾交流一句。
他们各自琢磨很多,共通之处也并非没有,其中一点就是都渴望知晓他们走后明皇的雷霆行动。
他们想去瘦竹园,襄王府对皇宫动静要比他们灵敏百倍,然他们不能,适此关头他们断不能出现在瘦竹园。就在二人眉头越蹙越紧时,施步正“嘿嘿嘿”的没肝没肺笑从头顶房梁悠悠飘下来。
佘斯况失惊抬头“你又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自培习以为常,反如释重负道“廉小相公遣你来,肯定是探得了宫中消息。不要闹了,快下来。”
草莽羽然坠地,兀自嘿嘿傻笑“大人您可跟俺家豆苗一样聪明。”
赵自培亦笑着接过信,将面前一盘糕点递他手心“你坐边上边吃边等,我们看完了要写封回信。”
施步正点头“豆苗也说了,你们以后最好别再去瘦竹园了,那差不多已成襄王府公开圈养他的地方了,你们去了有害无益更容易受倾轧。尤其最近,园墙之外都不要靠太近,有什么事俺会来找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写信让我带回去就成。”
赵自培颔首,施步正抱盘糕点脚尖一踮燕跃梁上。
佘斯况难得有心情调侃“赵大人跟这位英雄很熟嘛?!”
赵自培直言不讳“三年了,自然熟。”不设防他如此坦诚,佘斯况舌桥不下,赵自培却展开信封边看边道,“佘大人也会和他很熟的,只要佘大人愿意‘忌口’。”
佘斯况沉默好一阵方道“就怕忌口忌得晚了。”
赵自培正好看罢内容,将信札对折递予他,恳和道“驸马爷都让你知道建州的事了,就说明你忌口不晚。”
佘斯况接过信并未着急阅览,置放桌前面色愈加凝重“说归这么说,但是云南那边的上差回来,人证物证俱全,百口莫辩我又如何能脱罪?”
赵自培“这信,有两页,第一页论的是江西,第二页是云南,赵大人可以先看看第二页。”
佘斯况头一抬望向他,赵自培辅以友善一瞥,下巴微微指了指他桌前的信。佘斯况拾起急速浏览,览毕望回赵自培,几难相信“这……这……”
施步正傻兮兮声音这时又从梁上飘下来“瞅你这失惊打怪样。远的不说,南境谁坐镇不用俺细说吧,何况俺主子亲去了云南,想让你佘大人家眷困在银矿里出不去就绝对出不去,想赶在金翼之前把您家人调包了,也是碎碎的事。”
“但是我的线报说……”
“您的线报跟我们比?”
佘斯况仍是惊奇不解“即便这样,查剿银矿的人都是曹立本的人,此人耿介忠正行事果决,若是内弟亲侄被人调包他绝对第一时间发现,可至今没见他上旨奏报人犯被调包一事?”
赵自培呷口茶,抬头望向施步正,草莽竖个拇指给自己道“有俺就无隔墙耳,大人有话放心讲。”
赵自培放下茶盅慢吞吞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