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松开了,回头一看,秋剪风竟然拿着自己的大金令牌。胡县令眨巴眨巴眼,雪映之下,那金灿灿的令牌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吓得立时跪下道“下官不知将军驾到,有所冲撞,该死!该死啊!”
不待断楼和秋剪风回答,便回头抽着胡子天的脑袋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明明是你先欺负人家,还跟我在这里信口开河,你该当何罪?该当何罪!”胡子天知道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磕头如捣蒜。
长安城中住的都是些汉人,并不知道“国论忒母勃极烈”是个什么,可既然县令大人都吓成这样,那想必是了不起的人物,也都纷纷下拜。徐大嫂犹豫了一下,正要跪下,却被秋剪风一把拉住。秋剪风对胡县令道“这位是唐括大将军的姐姐,你们敢动她吗?”
胡县令头都不敢抬,连声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那胡子天心想“这李寡妇明明就是城外一个普通的药农,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弟弟?”想是这样想,可哪敢说出来,仍是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出了血也不敢停。
秋剪风看他们前倨后恭的样子,甚是厌恶,扬手道“还不快滚!”胡县令口中谢过,正要离开,断楼喝道“等一下!”胡县令立刻回身跪下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断楼指指墙角道“那个胡二还没死,抬回去治一下。”
胡子天见状,上前踹了胡二一脚道“这个狗奴才,敢冲撞将军,我现在就……”胡县令见断楼脸色不对,连忙拉住胡子天,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道“混账,将军有好生之德,你也敢违抗吗?”连忙叫几个还能站的起来的侍卫,抬着胡二走了。
旁边围观的人,虽然觉得恶官出丑甚是痛快,但断楼毕竟是金国将军,也不敢当面放肆,于是都有了默契一般,轰然作鸟兽散了。
秋剪风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玉碟,和令牌一起交给断楼道“你的金印,还有翎儿姑娘的金匮玉碟,半个月前赵少掌门差人送来的。一直带在身上,忘了拿给你了,对不起啊。”
断楼看着秋剪风,默默地接了过来。他绝顶聪明,怎会不明白秋剪风的心意。说什么忘了,不过是怕他看见之后,睹物思人,平添一份伤心罢了。但思由心生,又岂是看不看什么东西所能左右的。
可他却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只叹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我恨他们仗势压人,可是我却用自己的身份又压了他们,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秋剪风噎了一下,脸色绯红,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自作主张,实在欠妥。断楼想了想,转而道“算了,既非清平世,难做清平人。四哥让我来暗访民情,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就在半年前,自己还和完颜翎一起,欢欢喜喜地来中原,现在却……断楼心头一酸,不忍再想下去了。
看看旁边,徐大嫂还呆呆地站着,宝儿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断楼走上前,将金印交给徐大嫂道“大嫂,你拿着这个,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刚才,那个人叫您……徐真大哥他……”
徐大嫂眼圈一红,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