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人躲了出去,娘还在屋里骂。潮儿,这个家是怎么了……”
江潮低声道“二姐姐,你不也听见了吗?”
“是因为大姐姐。爹不是说了吗?那些一部分是奶奶的遗物,娘一向温柔体贴,怎么会变这样!”
江潮有些萎靡道“二姐姐,快别说了,这又不是大姐姐的错。是江家……”
“兰溪江氏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家,江三叔将奶奶的遗物给爹,又有什么不对!现在,娘变了,家也变了。我们都过的叫什么日子?从前在木兰村,娘和我还能去作坊织布刺绣,如今和靠着人施舍度日一般……”
江淑悲从中来,抱着江潮大哭起来。
江淑的哭声一阵阵化成无形的利刃,刺入江晚的胸膛内。那是江淑吗?是和自己一同长大,温顺柔善,处处替人着想的江淑吗?从前,江淑只比自己小一岁,却事事想在自己前头,江晚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事儿有时未必比江淑看得周全。
如今,她果真将家里乱成一团麻的是非,看得深切。
说到底,可不是因为自己么?父母反目,家中困顿,前程茫然,一家人聚在这明山县,还不如当初住在乡下的木兰村。事已至此,她的身世如同一把钝刀,只因切不开这十三年来的亲情,却将江家一家人都磋磨得面目全非。
夜里,青果儿帮江晚梳头,将江擢蓉送给江家下人作见面礼的小银镯子亮了出来。江晚终是忍不住骂道“有必要这样出手阔绰,不正是打我家的脸面吗?”
青果儿给吓了一跳,忙道歉“小姐,是我错了。”
江晚心底久绷着的一根弦断了,抱着双臂缩在一处,哭个不停。
青果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晚,她的大小姐,一向勇敢果决,像个男孩子,怎么会忽然伤心无助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你怎么了?”青果儿蹲下身来,关切地询问道。
江晚将脸埋弯曲的胳膊里,撕心裂肺地哭泣。青果儿将手上的镯子收了起来,对江晚歉意道“小姐是我错了,您别哭了。”
江晚心底自有酸苦无数,这家里的突如其来的礼,如何不是江氏下一步的棋路。江淮燕的威逼,江擢蓉的软诱,这叔侄俩一张一合,将他家的人悉数放在棋局里耍。从前她以为一家团圆,她便什么都不怕。可父母、弟妹、彭彦……这些都是把柄,牢牢掌握在江淮燕的手中。
如今,却是因为她,被连累得家不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