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庆典一结束,宫怜生就动身回南域去了。
走得很是决然,连宫恒都没有告别。
这是他第一次违拗宫朴的吩咐。
宫家带给他压抑和仇恨,让他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暗中查探父亲去世的种种细节以及真相,还要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宫恒送完暮晚回来才发现,三哥的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一路抓了好多人问,下人均是摇头不知。
他心中烦躁,看谁都不顺眼,甩起鞭子就往遇见的人身上打去。
下人慑于宫朴的威严,全都敢怒不敢言。
宫朴的书房门关着,里边似乎正在议事。
宫恒不管不顾的,踹门就进去了,左顾右盼的,试图寻找到三哥的身影。
议事被打断,宫朴拉着脸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恒儿,没见到父亲有事么!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宫恒丝毫不怵,因为父亲从未教训过自己。他直接大摇大摆的在书房里转悠着,然而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发现三哥的身影。
“父亲,我三哥去哪儿了?”宫恒赌气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很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听到“三哥”,宫朴的表情更加不悦了。那小子居然违背自己的命令,提前离开了!
宫朴冷哼一声,说道“整日就知道找三哥,你把父亲放哪儿了?为父可告诉你,你三哥可没把你放心上,他早就走了!”
宫恒噘着嘴,低着脑袋,眼神朝上看着宫朴,白眼都要被翻出来了。
他也冷哼一声,跺着脚,忿忿不平的走了。
太过分了,三哥居然不告而别!
这下子,臭丫头走了,三哥走了,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宫朴瞅着他那气愤的小模样,真恨不得伸手在他脑袋上敲几下。竟敢赌气赌到父亲头上来了!
可惜,宫恒溜得太快,宫朴只好压下心中不悦,继续与几个心腹手下议事。
时间一天天过,日子一天天凉。
窗外的树叶褪了深绿,染了其他的色彩。从雪域刮来的寒风,摧折着为数不多的残花。
暮云浅做衣服的手艺渐长,如今已勉强能拿得出手了。
她身后的衣柜里,摆着一件又一件裁剪好的衣服。
样式丑陋,针脚粗糙,但她舍不得扔,因为那些都是她一针一线给缝出来的。
烛火冷清的摇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眸看看窗外,时间也不早了。
“少夫人,快把披风披上,今儿是霜降,夜晚越发的凉了。”丫鬟拿过披风,盖在了她的肩上,眼中隐隐露出担忧的神色。
暮云浅揉着手中半成的衣服,想象着暮云深此时的模样。
暮晚倚在阁楼上,望着霜染的夜色,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孤寂。
“大哥,你在看什么?”云纪轻声的问着,他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首诗而已。”暮晚的声音空寂寂的,她没有说自己想起了那高楼大厦,那如梦似幻的场景。
“什么诗啊?”云纪压着问道,生怕惹得身侧的人不开心。
这栋小阁楼是暮云浅的住所,大晚上的暮夜不方便呆在屋里,只好坐在房顶上,静静的看着谈话的二人。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人狂。”暮晚轻轻的念着。
她分明是在念诗,但眼中的神色又不像在念诗。
云纪不太懂,只能不住的点着头。
距离庆典已经过了十来天,宫怜生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下。人全都被早早的遣散,此处安静极了。
夜风卷得他轻薄的衣衫飞扬,但他却不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