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变得没有了重量。
他死去的最后,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画面……
是他和王民奇10岁,被一个和蔼的男人在路边遇到,男人弯腰冲他们伸手,问他们,要不要跟他走,以后不需要乞讨过日。
他从哥哥王民奇的眼里看到了感激,而他自己,却没有丝毫感情。
他默默地端详着这栋需要花上半天时间才能观光完毕的大房子,听着男人和他们介绍,他们以后需要做什么工作,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好相处,都很温柔。
温柔?
他从未享受过温柔,也不懂温柔。
他享受过的唯一的温柔,就是在路边乞讨的时候,
一个右眼角下方有泪痣的小男孩,奶声奶气递给他一个白面馒头,小男孩温柔地对他说,好好吃饭才有力气生活。
王民盛脑袋一歪,伴随着这最后一点记忆,再无意识。
……
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可能永远活在光明之中。
泞城一样。
黑暗与浑浊。
有人义无反顾地执剑与之抗衡。
拔剑出鞘的那一刻,注定牺牲。
沈潮生跪在地上,抱着陈白整个人,血染衣襟,染了他两只手,他叫喊着陈白的名字,字字句句。
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江三儿也跪在地上,这里没有医疗设备,无法给陈白拔出子弹,江三儿也知道,这枚子弹中的是心脏,已经……无救。
陈白虚弱地开口“你……先……退开,我想单独和……沈三说几句话……”
沈潮生泪眼模糊。
“你为什么还是带上了那把枪?”
“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现在答应你可不可以……我陈白……此生不再拿枪了……”
“我原谅你了……你给我好好活着,陈白!”
沈潮生声嘶力竭,喊出来的最后一声陈白简直歇斯底里。
“我需要你!我之前说不需要你是假的,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牵扯我的恩怨了!在我的心里,早就把你当兄弟一样,你对我很重要。”
陈白艰难摇了摇头。
笑笑。
“主仆……尊卑……不能坏了规矩……”
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陈白握住了沈潮生的手,放在了自己血流不止的心脏位置。
“你能不能……用我的血……在我的手心……写个……白……字。”
“你不准说话了!”
“求你……了……写……写……”
天光暗淡,星光弥落。
热血滚烫。
沈潮生的眼泪滚烫凝聚在眼眶。
他没有用右手写字,而是用那只没有杀人过的左手,捧了陈白的热血,指尖轻点着红,一笔一划颤抖着写。
撇。
竖。
横。
竖。
横。
最后那一道横,他怎么都合不上,眼泪大颗地砸了下来。
陈白收了手,握着混合着沈潮生眼泪写下的这个“白”字,了无遗憾地勾了勾嘴角。
他用这一生来书写一个“白”字。
赤诚温骨,不负此生。
“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把我……葬在……贺尧的……旁边……我对不起……他。”
“……”沈潮生泣不成声。
“答应我……求……答应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沈潮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白抬手。
他用那只没写“白”的手,抚摸着沈潮生的脸。
“沈三……”
“如果有下辈子……”
“我想……早点做个好人……”
他前世罪孽深重,他终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