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轻轻叫了声“云树~”
“我在,我在,不要怕,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江雨眠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云树再次擦拭伤处时,疼的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云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清醒,自语道“是我做事不周全,我应该医好你的眼睛,再让你走的。”
处理好伤处,又给江雨眠吃些东西,他只喝了些水。
云树扶江雨眠上了马,让他坐稳抓牢,缰绳却握在云树手中,跟在马车后面慢慢走着。
云树走着,走着,对江雨眠道“我本来是云爷,怎么遇到你,就成了小厮,老是让我伺候你,你莫不是故意的吧?江雨眠,知道我是谁吗?”
江雨眠蔫蔫的,不说话。
“你听到我的话了,却不回答我,是为什么呢?跟我没话说吗?”
“你刚才咬牙切齿的叫我的名字,莫不是恨我,恨的吧?”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我会医好你的,希望你心中不要留下伤。心伤太难医了……”一人一生,又能医得了几个伤心人?
江雨眠始终不开口,云树也不再说话。
秦掌柜办事得力,云树晚间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座打扫好,仆妇、丫鬟具备的小院子恭候云树了。当然仆妇、丫鬟一时间难买到得力的,是秦掌柜从自家调来的。
辛先生的酒,严先生为江雨眠开的药已经备好,饭菜热腾腾的端上桌,吃饱喝足,正解一路的疲惫。
饭后,云树与秦掌柜在后堂叙了会儿话,秦掌柜让人抱来一个盒子。“云管事说东家需要一把嵇琴,这是在城中新购的,您看可还行?”
云树感叹云奇倒是个妥帖的,昨天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办。
再看那盒中卧着一把嵇琴,拿起来临灯细看,紫檀木琴身,蟒皮厚薄适中,蟒格均匀,纹理整齐,光滑油亮,色泽鲜艳分明,蟒皮与琴筒粘合结实,做工很是精细。
云树抬指在银色琴弦上拨了一下,音质清脆,音色纯正柔美。旁边还有琴托、琴码等配套的东西。
“确实是一把好琴。秦掌柜用心了,事事都做的这般妥帖。”
“多亏云管事指点。”秦掌柜见东家很满意,心里也松了口气。年前盘账时,也未曾提及视察之事,东家这般突然而来,他唯恐事情做的不够好,影响在东家那里印象,这一天给他忙的。
云树道“您也累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店里见。”
“那东家早些休息。”
秦掌柜的走后,云树抱起嵇琴,问门边侯着的云宝道“江雨眠呢?”
“应该还在饭厅,他眼睛不方便,又不许别人扶他。”云宝低头道。
“他的房间安排在哪里?”
“在前院厢房。”
云树将琴盒递给云宝。“你把这琴放他屋里,再去把他的药也送到房间去,嗯,记得带碟子蜜饯或糖之类的,还有,在屋里多点些蜡烛。”
云宝憋了一天的话终于吐了出来,“爷,怎么对那江雨眠这般照顾?”
云树看看他,“爷对你好吗?”
“自然是好的。遇到爷,云宝得以再生。”
云树不做评价,只道“遇事多想想,总能明白一二。快去吧。”
云树来到饭厅,似乎人走了,烛火也觉得暗了许多,菜碟已经撤去,江雨眠单薄的身子,坐在桌边一点未动,面前一盏清茶已经凉掉了。
云树在他身边坐下,“骑了一天马,累吗?腿上可有不舒服?”
江雨眠不语。
“今晚的饭菜你也没吃多少,是不合你口味?还是胃口不好?”
“伤口还疼吗?”
得不到回答的云树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