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栏院里头。”那士兵不着痕迹地望了眼街头的青巷,期期艾艾地吐了词。
几个副将幸灾乐祸,“哈哈这老小子!怕是这会儿还睡在娘儿们肚皮上吧!”
裴将军恼了这要是传到京城那些朝臣的耳朵里,定要告他个御下不严的罪啊!
裴将军暴怒,转而看向马背上的男人拱手道“世子,我等这就把他拿来问罪!”
周绪呈挺坐在马背上,睨了一眼街上一个小楼门前那些个欲拒还迎妩媚轻浮的女人,“不了,直接丢回边关。”
“我们走。”他把手高高一扬,大理寺的侍从立刻凝神。
……
京城内城,恰不似州府地方的沸腾。
京都人翘首以盼,尽管难掩笑意,潜移默化和耳濡目染之下,却仍旧保持着京城人独有的仪态,其功夫之深厚,可见不凡。
翌日,举京的氛围稍缓,京中贵女之间又喧出了一件大事。
礼部下达诏令,不日将按照典礼季的规格朝制在宫中设宴,这就意味着,京中受邀的世家贵族,都要供奉献礼。
对于某些被选定的世家女来说,因美名在外,此刻她们最期待,莫过于在宫宴上献舞。
皇城内的教坊司坐落于宫墙之外,专门为宫里培养正经舞娘而设,隶属于司仪司,每年都有新的舞娘进宫,当然,因近日情况特殊,一些舞娘又被重新请回来作为伴舞。
宫中的教习女官早已准备妥当,世女们将接连排演数日,也就直接留住于教坊司,直待入宫的那一日大放异彩。
教坊司内厅室众多,其中就数主厅的高度最高,与琼林楼相差无几。
宋知熹倚在凭栏边,趁这短暂的休憩时刻欣赏着下面不同排场的舞女翩然起舞,舞曲乐调柔和,陶冶身心。
怪不得仁人钟爱从高处睥睨,这视觉盛宴,果真是观感甚佳。
宋知熹只觉眼神散漫,几乎昏昏欲睡。
“宋姑娘,在想什么呢。”
宋知熹惯性回头垂手见礼,心中讶异难道是她耽搁久了?
“苏姑姑,我恍了神了,她们是不是已经在练着了?”
来人是宫内的舞娘苏络娘,也是这次典礼中,担当编舞的教习女官。
“并没有,只是正巧遇见你,不知宋姑娘可方便帮忙,寻了谏议府上的凌姑娘来我厢房?毕竟我们教坊司的人你们也不识得,难免你们会谨慎些。你与她相识,也让她少些顾虑。”
“方便的。”宋知熹了然。
“捡枝。”苏络娘唤道。
听着女官唤了,一个小丫头这才从女官身后走了出来,给宋知熹带路,“宋姑娘,请随我来。”
……
一方小院。
宋知熹刚要跨过石拱门入内,便听见几句不太客气的私语。她连忙伸手拽住还要向前走的丫头,捂着她嘴巴就把她拉回来,把人家的头朝里摁在自己的怀里。
“宋、唔!”那丫头低呼,冷不防竖了耳朵听见几句对峙,识趣地噤了声。
宋知熹这才把人放开。
“莫要在这跟我扯皮。”院子里,女子的声音听着有些气恼。
宋知熹伏在月洞门边探看,那个发话的女子沐浴在阳光里,背对着外头正和人说话,阳光把她的耳廓照得几近透明,额边细碎的绒毛煞是温和。
“我说了,莫要在这跟我扯皮。”
“凌姐姐,我说的是真的,三殿下就在归京的仪队里头,听我爹说,是回来就等着袭爵了,不会再走了呢。”
“就算是真,挺好的,怎么了。”
瞧见四下无人,杜念儿斗胆凑近了言语,“恐怕……他会对太子殿下不利呢。”
“你、休得胡言!杜念儿,你胆子真大!”
“凌姐姐,不怪我,我也是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