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暮挤进周县令的轿中,口中连连叫唤着“难搞!难搞!”
周县令被挤的只坐了半边屁股,看了姜暮一眼也直叫“难搞!难搞!”
姜暮瞬间乐了“你那边难搞什么?”
周县令摆摆手“别提了,那沈家二少爷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本官倒是对他的说辞有些怀疑,但没证据啊,能怎么办,那可是沈家!”
周老头能看出私盐一事和沈金元有关系这件事倒是出乎姜暮的意料,姜暮抬抬眼“怎么着,跟二少有关系?”
这话落下,周老头笑着晲她一眼“怎么着,您老不清楚?”
姜暮不答反问“哎,老头,您跟那沈二少说什么了?”
说着这里,周老头好像怒火更甚,从鼻尖哼哼出声“哼,这虽说沈家是势力了得,可在本官怎么也是这平津城的父母官,是要护百姓平安的”
“好了,别打官腔了,说重点,怎么?给您下套了?”
周老头瞬间气势弱下去,面色沉下“谁说不是呢,处处证据指明沈家,他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只说沈家家大业大,底下人法不责众的大有人在,沈家在圣祖爷时期就被允许养了护卫队,还能自造兵器,玄铁一事很有可能是下面人走私出了岔子。”
私盐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即使他们心里都清楚,即使陈老大之死,沈金元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但没有直接证据,也难办。
况且一开始沈金元就不怕他们查过去,论起来,沈玉楼才是家主,无论后面查到些什么,自有沈玉楼在前面顶着,怎么也算不到他沈金元的头上。
周老头看着姜暮,忽然笑出声来‘“我倒是觉得沈大少那边,更难搞吧。”
姜暮抬头看向周老头,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大人英明。”说着又垂头丧气起来“那沈大少,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话里话外,处处试探,整的我战战兢兢的。”
话说到此处,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哎”的一声同时长叹一口气。
轿外,谢承欢笑的大声“您二位也是奇怪,按说私盐一事本就是他们沈家的事情,原先沈家找上衙门是说私盐流通对他们官盐生意打压严重,让官府加紧查办,这下好了,甭管私盐官盐,都是他们沈家在折腾,那咱们还查什么,让他们自己先打起来,到时候他们先整出了结果,咱们再派人抓人,多好的事儿,不过恐怕最后也只是找个人出来顶罪,不过没关系啊,咱们乐的轻松。”
别的不说,谢承欢在投机取巧这种方面向来颇有研究,姜暮掀开窗帘,四人抬的轿子颠的姜暮脑袋直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怎么总觉得咱们是被这沈家玩儿了一圈?”
身后周老头再次猛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谁叫本官是个尽忠职守的父母官呢,也罢!也罢!”
姜暮放下轿帘笑着凑过去“那父母官,小的把陈老大抓过来,带着弟兄们熬了几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私盐一案反正就这样了,您看咱们兄弟的赏银是不是该发了?”
周老头见姜暮坐的近,无比嫌弃的抬抬袖子坐远一寸,姜暮便凑近一分。
最后退无可退,周老头一把掀开她“你瞧瞧你,一个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姜暮知道,从周老头手里讨银钱,其困难程度不亚于现在转身回沈家把沈金元押解归案,但她依旧不死心,本来还想再与周老头磨一磨,轿外马蹄声滚滚而来。
那马蹄声来的又急又促,根本来不及避让的轿夫被冲撞的跌跌撞撞倒下,本就简陋的轿子重重摔在地上。
姜暮胜在年轻,眼疾手快的跳出轿门,独留周县令在轿内摔了个四仰八叉,嘴里“哎呦哎呦”个不停。
“什么人啊!连本官的轿子都敢冲撞,这不是对本官不敬,这是藐视朝廷是藐视朝廷!”